陆铮难得的没有提及耽误冬需物资运送到边城的事。
王爷故意避重就轻,不提及此事,一定有自己的心思。
昨日大军班师回京,王爷就跟着皇上入宫了,想来是已经跟着皇上禀报过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是万万不能提及的。
陆铮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句伪证,刷新了在徽宗帝心中的印象。
耿直是好事,但有些时候也是要懂得变通的。
就好比现在,这不是挺好的么。
“所以丞相大人以为,本王不应该将那芝麻大的狗官押送回京?”晋王一扫齐丞相,似笑非笑的问道。
齐丞相哪里敢说个不字。
躬身拱手,义正言辞:“此等大逆不道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齐丞相的语气是带着恨意的。
自己当真是看走了眼!
原以为那陈锐为人机灵,才看中了他,
没想到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那陈锐?”
“既然是那陈锐对王爷不敬,又是王爷将那陈锐押回京城,便交由王爷处置罢了。”
徽宗帝都这么说了,齐丞相也不好在说别的。
不少的朝臣也跟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自皇上继位,晋王就去了大漠,若不是边城战事吃紧,怕是还不会回京。
两年多来,因为晋王远离京城,致使一些个人以为,是皇上暗中下了旨意,不许晋王回京,所以才敢在晋王面前摆官威。
把陈锐交给晋王处置,也算是敲打一下那些个存有这样心思的人。
下朝之后,齐丞相指使自己一队的吕大人去跟陆铮打探消息。
吕大人官品四级,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派这样的人打探,也不会引人怀疑。
吕大人快步的追上陆铮,拱着手热情的奉承:“恭喜陆老将军,贺喜陆老将军!”
陆铮父子停步。
“吕大人可是有事?”陆铮不解的问道。
不觉得自己跟这吕大人有何交情。
要说身边这些个为自己道贺的几位大人还算是有些交情。
陆铮这么一问,吕大人就尴尬了。
其他几位大人见状,纷纷同陆铮告辞,笑着称皇上赏赐白银十万两,要陆铮设宴。
陆铮气的点头应下,几位大人离开之后,吕大人硬着头皮开口。
“说起来下官也没什么事,下官就是好奇,那陈锐还没有下官官职高,竟然胆敢在王爷面前摆官威,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下官以为,定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陆铮为人耿直,却也不傻。
顺着话问道:“吕大人以为是哪一个给陈锐撑腰?”
吕大人:不是,不是都说陆老将军为人耿直,只会大兵打仗,不善于心机,今个怎么忽然就这般精明了?
不但不透露一点消息,反而的还想着从自己嘴里套话。
“这个下官哪里会知道。”
吕大人笑的尴尬。
“吕大人既然不知,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在王爷面前摆官威,实乃是大不敬之罪,再怎么着王爷也是皇家人,如若有人在背后撑腰,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陆老将军说的是。”
吕大人不仅没有打探到消息,还被说教了一番,也不敢再继续打探,担心陆铮再起疑心。
忙不迭的跟着陆铮拱手,笑嘻嘻道,“下官先告辞了。”
吕大人快步的下了大殿的台阶。
陆铮对着其身影哼了一声道:“以为本宫真是没长脑子?也不知是受了谁人指使,跑来本官面前打探!”
陆安邦:“父亲,这位吕大人年纪不大,应该就是好奇吧。”
陆铮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陆安邦,神情无奈:“安邦,不是为父说你,你要多跟着你妹妹学学,朝堂之上有几个是心思单纯之人!”
还得是他女儿。
为入宫为妃之前也是跟着长兄一样的心思单纯,如今入宫两年不到,便学的精明了。
不仅会带兵打仗,更是将身边的这些人的心思揣摩的清清楚楚。
还告诫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朝为官也如同带兵打仗一样,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成为你的敌人。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必定谨记在心。”陆安邦规规矩矩道。
陆海棠本想睡个懒觉,结果还是被人打扰了。
彩月进内殿传话,说是晋王身边的婢女求见。
陆海棠:难道是过来跟她谈晋王‘那位过命交’的朋友治病的事?
怪心急的。
让彩月差人把人带到外殿等候,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去箭‘户’了。
让陆海棠意外的是,舒音明明是晋王的婢女,可却是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等着的。
见到陆海棠从内殿里走出来,起身虚虚一福:“良妃娘娘。”
这就很有意思。
按道理就算是舒音跟晋王是那种关系,但是顶着婢女的身份,也是该自称‘奴婢’的。
然而舒音没有任何自称,只是称了声‘良妃娘娘’,就好像现代社会里熟悉的人见面加派对方的名字打招呼一样。
陆海棠不由的多看了舒音一眼,微微颔首:“坐吧。”
舒音没有谦让,也没有道谢,坦然的坐了回去。
陆海棠:这女人是不懂宫中规矩,还是有别的原因?
陆海棠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舒音就将放在旁边桌上的一个纸包向前的推了推。
“这是舒音今个早上亲手做的油酥糕,便给奶奶带了些过来。”
陆海棠微微挑眉,油酥糕?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吩咐彩月拿了过来,打开纸包之后,陆海棠就愣住了。
因为舒音做的‘油酥糕’就是现代社会里的油酥饼。
面醒好了之后擀成面饼,再抹上炒好的油酥,卷起,重新做成面饼,在包上肉馅,放在烤箱里烤熟,或者是用饼铛烙熟。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陆海棠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大宣还有这样的‘点心’。
拿起一个油酥饼左右的看了看,道:“这油酥糕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呢。”
舒音神情淡定:“这是舒音家乡才有的吃食。”
家乡的吃食?
陆海棠来了兴趣。
“不知舒音姑娘的家乡是哪里?”
舒音落落大方:“舒音生在大漠,为躲避风沙,只好不停地搬家,偶然间见着临近的游牧族人牛羊成群,日子过得富足,便留了下来,也养了些牛羊。
平日里羊奶多的喝不完,母亲便拿来为舒音和弟兄姐妹们做各种的吃食,这油酥糕也是舒音的母亲经常做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
陆海棠: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