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疏桐停住脚步,转身静静地看着高杰。
高杰走到她的近前,先是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宁贵妃仗义执言!让高某免于牢狱之灾!”
可立刻话头一转,“但宁贵妃身为后宫之人,就不该如此抛头露面,既然身为贵妃,就该做天下女人的表率!”
如意吃惊地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说教起来了?
宁疏桐浅浅一笑,“那你心中的宁贵妃该如何?本宫既没有妖言惑众,也没有魅惑君主,本宫事事以皇上为先,更何况,刚刚好像还是本宫用宁贵妃的身份,才没有让王大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关押起来吧?”
“哼,”高杰冷哼了一声,“宁贵妃身为贵妃,就算是陪着太子妃省亲,也该在聂府,怎可如此轻易抛头露面?再者,宁贵妃身为宁太傅的嫡女,刚刚那王大人也是宁太傅的爪牙,宁贵妃您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吧?”
“高兄,你怎可如此说话?”陈伯霆有些听不下去了,据理力争,“贵妃娘娘刚刚也说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体察民情的,那王大人明显最开始也是没有认出来贵妃娘娘的!”
“陈伯霆,我本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人给蒙蔽了,”高杰痛心疾首似得,重重地叹了一声。
宁疏桐轻声地笑了笑,“高杰,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也认为并不重要。本宫只希望,他日你真的可以成为监察御史的,还能如今日一般,骨头硬着的!”
说着,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本宫也希望你能擦亮你的双眼,不然的话,留着那双眼,还不如没有!”
“如意,走吧!”宁疏桐不给他半点辩解的机会,带着如意转身便走。
本还想多瞧瞧这京城繁华的背后,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只得快些回去了聂府。
刚进了院子,就瞧见聂和元已经等在里面,似乎也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
“娘娘,”聂和元明显松了一口气,轻声地说道,“下次还是让本官派人跟着吧。现下京城里也不是很太平。”
宁疏桐点点头,“聂大人,特意等在这里,怕是不仅仅担心本宫的安危吧?”
聂和元嗯了一声,犹豫了下,才开口说道,“娘娘,老臣很想知道,迎迎可有消息了?哪怕是她的尸骨……”
“可怜天下父母心,”宁疏桐叹了口气,她真的很羡慕聂绰迎,她有这样好的爹娘,为了她的幸福,甘愿犯险,“聂大人,但凡有任何消息,本宫都会派人通知你的。现在没有找到尸骨,没准,她并没有遇害。”
这话让聂和元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她故意这么安慰着自己,他的心也都慰藉了不少。
“娘娘,太子不堪大任,娘娘可想好了退路?”聂和元打起了精神,担忧地看着她。
“可皇上就这么一个皇子,”宁疏桐颇为无奈地说道,“也只能劳烦着您这样的股肱之臣,多加辅助了。”
聂和元动了动嘴唇,摇了摇头,“若是太子能够知人善用、从谏如流,哪怕是自身不那么聪慧,倒是也勉强能守住祖宗基业,但现在看来……”
他剩下的话没说,也不过就是李晟本来就不聪明,脾气还不好,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
“那就看皇上能不能多几位皇子皇女了,”宁疏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上这段时日让太子监国,既是锻炼太子的能力,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所以,聂大人可别押错了宝啊!”
聂和元微微蹙眉,也明白了宁疏桐的意思,笑着拱手说道,“老臣一定忠于皇上!”
“不过,聂大人最好也稳住太子,”宁疏桐收起了笑脸,严肃地看着聂和元,“他明儿个就要钦点状元了。本宫刚刚在外面遇到了一位贡生,名唤高杰。倒是正直无私的,想要查处宁太傅呢!”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正好御史台有个空缺,”聂和元立刻想到了,“臣明白了。”
宁疏桐点点头,“还有兵部尚书的儿子陈伯霆,这次也不错。只是,听说他父亲因为徐将军被连累了?”
聂和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儿,老臣打听出来的情况是,徐将军孤军深入,追着北狄很远。但粮草不济,现在徐将军生死未知,所以,宁太傅那边的就打算趁机将陈尚书给拉下来,安排自己的人上去。毕竟,他盯着那个兵部尚书的位置可是很久了。”
“太子可否派人去北狄那边了?”宁疏桐虽然问了出来,但是想着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果然,聂和元摇了摇头,“太子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直说徐将军已经投降北狄,不日将率军攻打本朝。老臣劝阻几次,太子明显已经不高兴了,连今儿个的朝堂,都没让老臣去!”
听着他的话,宁疏桐不禁叹了口气,“这个事儿,等本宫回去说与皇上听吧!皇上的话,太子还是听的!”
聂和元拱拱手,“那就劳烦贵妃娘娘了!”
“本宫也希望太子能够胜任皇位,做个开明的君主,”宁疏桐剩下的话就没有再说,“本宫还是现在就回去宫里吧。”
宁疏桐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件事儿还是早点处理了比较好,不然李晟突然脑袋一抽,真的下了什么命令也说不准。
聂和元赶紧小跑着出去,把聂绰迎从聂夫人的房里带了出来,看着她,老泪纵横的,“女儿,你还是与贵妃娘娘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聂绰迎拜别了聂和元,一路跟着宁疏桐赶回去了皇宫,在马车里,宁疏桐告诉她,千万要劝着太子,万不可动兵部尚书和徐将军的家人,不然的话,只怕事情要变得极为棘手。
“娘娘放心,只要咱们回去的及时,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会极力阻止的!”聂绰迎根本不在意太子对她有什么看法,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那里。
“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宁疏桐瞧着外面的皇宫,心却没了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