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绝顶的圣主,在此刻的他面前,犹如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生命精气源源不断的被抽离,顺着秩序锁链流入许世安身躯。不过片刻,地上躺了十一具气息萎靡,生命之火摇摇欲坠的躯体。
除了眼睛能转,全身已经没有一处能动弹的地方。
姜太虚见到他手中提着的暗夜君王,和满地横躺的圣主,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朝着上空一伸手,离火神炉便缩小成三尺大小,落入掌中。
被众人护在中心的叶凡,此时在奋力拨开人群,冲了出来,大喊道:“许前辈,你怎么也在这,我是叶凡啊,您还记得吗?”
“你先一边凉快去,待会儿再说!”
许世安直接给了他一对白眼,转身对姜太虚,道:“还要麻烦神王以恒宇神炉定住那件帝兵,来都来了,哪里能让它跑,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才行。”
姜太虚目光投向天际,一头赤焰血凰振翅高鸣,正在跟它前方的迷雾纠缠对抗。此番神城之劫,也让他看清了许多。
放在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值得十三位圣主,两位斩道王者携带帝兵来镇压。
“或许是太过久远,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人族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神王轻声一叹,手心离火神炉被他掷向化龙池底,那里正是存放恒宇神炉的地方。
灌注神力的离火神炉,飞出神王掌心,便迎风而长,膨胀到十丈大小。
两尊神炉刚刚靠近,便各自爆发出夺目炫彩的神芒。离火神炉上铭刻的神鸟和大日,在这一刻尽皆苏醒,化作九枚帝文,围绕恒宇神炉疯狂转动。
姜太虚缩地成寸,瞬移到了帝兵旁,夹在两尊神炉之间。来自血脉中的呼唤,让神王浑身血肉晶莹赤红。
离火神炉中的帝韵和帝文,渐渐透过姜太虚的身躯,投入恒宇神炉中。
恒宇神炉在这一刻,亿万赤红神光冲破云霄,万道璀璨撒充斥神城,遍整个北域。也就是此时,它才爆发出了帝兵该有的威能,全力复苏之下,威压十方。
许世安双瞳焕发金色神华,极目刺入苍穹,血凰比起之前膨胀了数百倍。浩瀚无极的极道帝威隐而不发,仿佛真正的大日横空,更加耀眼刺目,恩泽北斗。
迷雾笼罩于血凰的万丈光芒之中,不断地收缩膨胀,竭力对抗恒宇帝位。
“一刻钟,我只能定住它一刻钟。一刻钟后,大帝阵纹标会被它磨灭。到时候它若想走,我也拦不得。”
“多谢神王!一刻钟足够!”
许世安闻言,惊喜万分,驾起遁光冲天而去,中途随手丢出一道神光,洞穿了甲胄圣主眉心。
姜云伫立虚空大口喘息,两人实力本就半斤八两,酣战到现在,他已然是神力枯竭,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如今看到对方,被冲天遁光随手丢出一道神力击杀,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总的来说,今日姜家之劫,也算是件好事吧。积累多年的隐患,都在今日了结了。”
姜云苦笑一声,摄过圣主尸体,落向神城之中。
苍穹深处,一处虚无缥缈之地,空间层层折叠。
狭义上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脱离了北斗的宇宙深空,仅靠极道帝兵伟力,和北域保持着最后一丝联系。
一位身材消瘦的男子,立身于此,头顶一只十数人合抱的铃铛,面色通红的道:“发生了什么,恒宇炉为什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那群废物不回失手了吧?帝兵被我压制,他们不可能失手才对!”
“昂~~~”
话刚说完,头顶的铃铛,突然一声龙吟,震碎了层层空间,绽放无穷无尽的纯金神芒。
铃铛周身无数龙影浮动,万道龙气向着四面八方潮汐奔涌,漫天星辉连同宇宙精气化作滚滚长河,流入铃铛之中。
“该死!帝韵完全被压制,吞噬再多的能量也无法突破镇封。你们在想什么,帝道本源相互钳制,帝兵就暂时成了废铁,你们拿什么来抵挡十三位大能,和一个斩道者。”
男子一身斩道巅峰的神力,浑身血液焕发金色神韵,与头顶的铃铛相互呼应。可无论他如何催动头上的铃铛,都难以破开帝兵本源的镇压。
“哼!真舍得本钱,不过就算他们失手了又如何,我又没有损失什么。大帝阵纹配合帝兵本源,也顶多压制我一刻钟,到时候,我还是我!”
男子自言自语了一番,血脉中的纯金神韵不停的涌入铃铛,镇封帝兵的大阵,已经被他磨去了一角。
突然之间,本已平息下来的男子,面色忽的一阵青一阵白。布满惊讶的面孔,不停的扫向周遭虚空,双瞳中奇异的色彩盈盈流转。
“怎么回事,是谁在窥视我,竟然让帝兵给我示警。”
男子环视四周,瞳孔中的流光,倒映出无数虚空的景象,并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帝兵果然不凡,我都如此小心了,还是被你察觉。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是正面迎战,还是被偷偷袭,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许世安藏身虚空,声音从那男子所在空间的各个角落响起。
他到了此地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以造化之法开辟了一片独立的空间,用于藏身。本来还准备偷袭之下,一击必杀的。
可谁知他仅仅是朝帝兵看了一眼,就被帝兵察觉到了敌意,万道龙气翻滚示警。
如今对方已有警觉,偷袭已然不可能了,再藏下去也无用。于是,他便破碎了藏身之所,踏入通道之中。
帝兵反击恒宇神炉,破碎了大量的折叠空间,许世安毫不费力地破开层叠,踏入帝兵所在之地。
铃铛下的男子,见到藏身的空间被一条通道贯穿,从中走出一位气息可怖的青年,顿时如临大敌。
只是转瞬的功夫,他就收束了一身神力,荡开铃铛,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就像你今日前来,好像也没有自曝家门吧?”
许世安从容自若,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随意而言。就好像从没把他和身侧的帝兵,放在眼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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