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周聿白拉着她出门。
“约在哪儿？”
时清清告诉他一个地址。
周聿白认识，离得不算远。
路上闲聊几句，显然周聿白还没听说赵姐的事情。
精益应该是把这件事降到了最低，不让外传。赵姐这边也不会自己到处说。不过这么一个圈子，没有太多秘密，周聿白知道赵姐的事情是迟早的。
到了一个很大的商场附近，周聿白倒也信守承诺，“我就在这边附近等你，正好有几个事情要处理。你这边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周先生。”
时清清下了车，再和赵姐联系了一下，确定了具体的位置。
很快，赵姐就在一家咖啡厅和她碰面。
“赵姐……”
“快坐。没打扰你什么吧？”
时清清忙摇头，“我现在不上班，每天也没什么事。”
赵姐喊来服务员，让时清清自己点杯喝的。
因为不上班，时清清也不需要咖啡来提神。她就点了一杯柠檬水。
“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对MIA还有印象吗？”
时清清点头，“有。上次在F国的那个业内论坛上碰到了。是个很飒很有魅力的姐姐，很难叫人记不住。”
赵姐说，“我当时没和你说过，我也算是她半个师父吧？”
时清清摇头。
赵姐笑着说，“MIA原先也是在内地做事的。是国内一流大学的高材生。精益刚创立没几年，她和你一样，过来从实习生做起的。那个时候，还在招兵买马的阶段，所以我和那几个合伙人都是亲自下场跑业绩的。MIA就跟在我手底下做事。她能力十分突出，后来有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就离开了精益。现在在港城那边发展。”
时清清点点头。
赵姐又说，“告诉你这个，主要是想说MIA他们那边公司规模已经越来越大，她也早就独当一面，也是合伙人。现在他们很缺人。她对你印象也很深刻，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过去那边。”
时清清十分吃惊，“去港城吗？”
“当然。”
赵姐喝一口咖啡，此时服务员也把柠檬水送过来。
时清清忙道了一声谢。
赵姐说，“港城也还好吧，不算远，现在内地交通十分便利。那边发展机会多，内地很多人都去那边寻找就业机会。”
时清清问，“是赵姐向MIA推荐我的吧？”
赵姐忙说，“你可别妄自菲薄。上次在F国的时候，她就和我毫不避讳的说过对你的欣赏，我当时就听出来她有挖墙脚的企图，用玩笑话将她敷衍过去了。我们一直有些来往，她正好有个项目遇到了一点问题，咨询了一下我，然后就顺势聊起了我的情况。”
“MIA知道？”
“她呀，一直想让我过去帮忙，当个顾问什么的，所以一直对我有所关注。相信我，你的同行比你还要了解你。”
时清清弯了一下唇角。
赵姐说，“所以我提到你也就是顺嘴的事情。她十分兴奋，说是请不动我，能不能把你招过去。我也就是当个中介，替你们牵个线。所以今天找你，来问问你的意思。”
时清清说，“赵姐，对不起，港城那么远，我，可能，不会考虑。”
“离家远，还要和心爱的人分开，所以你不考虑？”
这的确是最重要的两个原因。
时清清并没有否认。
赵姐说，“我就劝这么一回，你听完，自己决定。清清，你还这么年轻，不会想过一眼看到老的生活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找一家小公司，当个小会计，或者去考公之类的。”
“还是我刚才说的，港城看着远，其实当天就能一个来回，十分方便。所以距离，根本不是问题。至于周聿白那里……”赵姐说，“我实话告诉你，周聿白是我想到找你的第一原因。”
时清清有些不解。
“你自己应该有所察觉，你在周聿白身边是自卑的，不自信的。这当然是人之常情，谁都能看出来周聿白的优秀，你们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这种不对等的关系，让我想到了我和自己的那位前夫。说实话，目前，我其实对你们的关系持悲观态度。”
时清清没法反驳。
因为赵姐说的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赵姐又说，“可是清清，你一点也不普通。你的坚韧和勤奋，认真，诚信，都是你难能可贵的品质。你需要一个好的平台，提升自己，让自己一步步走向更优秀的位置。”
“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说自己一无是处这个词，我就很震惊。也深刻明白，你在周聿白身边过于自卑了。而你其实并不甘于这个。你骨子里是要强的。”
“你不会甘愿做周聿白那棵大树身边的野草，默默无闻，泯然众人。你自己本也可以成为高山，不必沉静于别人的影子之下。”
“精益这个事情，再加上苏家的干涉，你现在内地这个行业有大的前途可能性不高，除非你让周聿白介入。这一点，你又不会去做。所以，港城是你目前很好的选择。”
说完，赵姐又喝了一口咖啡，“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要怎么决定就是你的事情了。”
“谢谢你，赵姐。我没想过，赵姐你这么懂我，也这么替我考虑。说实话，我刚毕业，能在你手底下做事，真的学到了好多。”
“可是？”
时清清为难的说，“可是，我可能会辜负你的期待。我自己不觉得自己有成为高山的能力，而且港城那边……”
“明白。不过你不必急着给我答案。我给MIA说好的是周一。我周一也会直接飞往F国。在这之前，你需要给我一个答复。你最终的决定。”
“好的，赵姐。”
又和赵姐聊了一会儿，她看一眼手表，说，“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一会儿我还有个局。没办法，走之前，该走的应酬还是要走。”
“嗯，赵姐。你周一什么时候的飞机，我……”
赵姐忙抬手，“可别来送我啊，我就一个人走就行。东西都提前寄过去了。你只要给我个回复就行，如果你过去，说不定我们以后还可以在港城约个饭。”
赵姐是个十分洒脱的性子。
时清清出于对她的尊重和敬仰，当然还有感激，是想去送她一下的。人生匆匆，多数过，她和赵姐下一次碰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赵姐既然想洒脱的走，时清清也不好弄得好像拖泥带水似的。
“那就先住赵姐一切以后顺利。”
“收到了。走了。你怎么过来的，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赵姐。其实周先生也来了。”
“他？你现在还瞒着他？”
时清清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怕他会参与进来。”
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周聿白和苏家为敌，时清清并不想给周聿白惹什么麻烦。
“行。那我就不管你了。”
赵姐要去埋单，时清清忙阻止了，“赵姐，你也算我半个师父，怎么也得让我付钱。”
“行。”
赵姐走后，时清清把柠檬水喝了一半，然后埋了单才离开。
她走出咖啡厅，给周聿白发消息。
周先生，我这里已经好了。
来刚才下车的地方，我开车过去。
嗯。
时清清走到那块，不到一分钟，周聿白就开车过来了。
他车窗放下，偏头看过来，“还想逛逛吗？”
“不要了。”
时清清直接上了车。
“聊得还算顺利？”
“嗯，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周聿白没问太多。
“去我那里？朋友送了一点新鲜海鲜，晚上做给你吃。”
时清清露出震惊的神情，“是周先生亲自下厨？”
周聿白失笑，“我看起来不像？”
时清清说，“不是像不像，只是没想到。”
周聿白说，“你做的饭菜太好吃，我就没有班门弄斧。看样子今晚是时候露一手让你瞧瞧了。”
顿了一下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点菜。”
“周先生做的，我都爱吃。”
周聿白笑一下。
时清清那里也没什么要拿的东西，周聿白那边什么都有。索性就在路口的时候，调头，直接往周聿白那边去了。
到了公寓，周聿白换了身衣服，就系上了围裙准备。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时间是有点赶的。
“我来帮忙吧。周先生你告诉我需要干什么。”
“的确有这个必要，不然要弄到吃夜宵了。你把那些洗一下就好。煎鳕鱼，炒蟹，菌菇汤……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
时清清只是在一边打辅助，主要都是周聿白才完成。看他娴熟的手法，显然也常下厨。
“把手擦一下，傻愣愣站着做什么？”周聿白得空看她一眼。
时清清擦了擦手，笑着说，“就想看你做饭。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这人喜欢研究。除非是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情，否则一定要研究一个透彻。做饭好像就是奶奶随口提的一句，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娶个老婆岂不是当甩手掌柜？她说爷爷最喜欢待在厨房，给她研究各种菜谱。我就来了胜负欲，觉得怎么也不会输。”
周聿白笑一声，“拿做饭当做理科课题在研究，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呢？周先生本来就什么都能做好，是有你自己的那一套逻辑的。”
时清清看着他，最近事情多，她患得患失的感受愈演愈烈。
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周聿白挽着袖子在那里下厨，她感动的要眼眶湿润。
她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脸贴着他坚实的背。
周聿白一愣，想提醒她当心溅油，又改为，“清清，你这样会影响我炒菜。”
“我会忍不住转身也抱住你。”
时清清说，“那你千万忍住，我还等着吃海鲜大餐呢。”
周聿白失笑。
将近八点，所有菜都端上桌。
两个人对坐着，用晚餐。
吃完，周聿白去收拾，时清清要帮忙，被他阻止。
他低沉说，“你去洗澡。”
若有深意。
时清清嗯一声。
去衣柜里面拿了衣服，又去到卫生间。
她在浴室里面洗澡，一直在想着赵姐的话。
还在分神，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时清清惊了一下，抬眼过去。
想去遮掩什么，显然是来不及了。
周聿白直接一步踏进来，瞬间身上的衬衫就被花洒淋下来的水淋湿。朦胧中，看到他衣服贴紧身体，勾勒出他身体的线条。
他靠近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
时清清紧张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傻傻的问，“周先生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我有些等不及了。”
说完，他掐住她的下巴，垂首一下咬住她的唇。
一切就像在温暖的潮汐中度过。
时清清被温暖和柔软包裹，享受周聿白给她的一切。
情到深处，周聿白将她抵在磨砂玻璃上，咬着她的耳朵，低声命令，“清清，叫一声老公听听。”
或许只是爱时的一种调情。
时清清恍惚间一个神经突然清醒，她余光看着周聿白，心口泛起热意。
她没有喊，只是转头，主动去亲吻他，一种别扭的姿势，让周聿白刻意在凶狠一些。
结束简单清洗完，周聿白拿了浴巾将她包裹住，直接抱着到了卧室。
时清清仰躺在大床上，抬头便是冷白的灯光。看多了，便有种恍惚之感。
周聿白栖身而来，挡住了大片的光源。
时清清抬起手臂，搂住他的后颈，说，“周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现在？”
“嗯。”
周聿白看着她，随即在她身侧躺下，将人直接搂入怀中，“说吧，我听着。”
“我从精益辞职了。”时清清说。
周聿白沉吟一下说，“好像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你愿意，我也想知道一下缘由。”
时清清没有按照周聿白的方向走，又说，“今天赵姐找我，是和工作有关。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工作机会，但是有点远。”
“你想听我的意见，还是自己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