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靳悦兮和时清清还有周兰兰约好一起去学校。
寝室已经有段时间没来。
虽然不在里面过夜，但三个人还是撸起袖子一起打扫了一遍。
虽然有些累，但大家坐在凳子上，看着熟悉的地方时，还是很多感慨。
周兰兰苦涩一笑，说，“我们这还没算正式毕业呢，就感觉彼此都已经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靳悦兮点点头，“我到现在还不大适应精益的工作强度。我发现我适合去小公司。”
“你拉倒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去还没得去呢。”
靳悦兮笑笑，问，“兰兰，你什么打算？准备拿到毕业证就开始找工作吗？”
“不一定吧。”
听到这个答案，心中顿感意外的是时清清。
她记得当时周兰兰从流产的风波走出来之后，就已经想通，说毕业后好好找工作。怎么现在口吻又成了这样，好像并不急于工作了。
似乎感知到时清清想什么，周兰兰换了话题，“不知道今天何文佳来不来？”
这话一出来，靳悦兮忙问，“她不会不来吧？虽然和我们不和，可今天是论文答辩啊。”
周兰兰说，“我前天收到以前酒吧同事的视频，你们看看。知道清清对她没什么关心，我就没第一时间告诉清清。”
周兰兰说着，掏出手机，进入界面的对话框，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面环境嘈杂，很多人起哄的声音，还有音乐声。
环境黑暗，镜头就显得不清楚，但时清清和靳悦兮还是认出了那个被起哄喝酒的人就是何文佳。
而翘着腿坐在C位，好整以暇看戏的那个年轻男人，时清清一眼就认出就是那个四哥。
周兰兰说，“这位四哥还在玩这个花样呢，谁喝得下调好的酒，一杯一万。何文佳那晚喝了九杯，当场就晕过去了，被救护车拉走的。同事说是胃穿孔，出院了。”
靳悦兮露出一点同情的表情，毕竟是一个寝室的。
她不解道，“我没搞懂，何文佳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差啊。她怎么还……”
周兰兰说，“你们俩不是应该更懂吗？她也在精益干过。”
时清清会意，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么一说，靳悦兮也瞬间明白了，“当时刘经理对她还怪大方的。我记得碰到她，每次包都不重样的。她自己家那个条件也就是小康水平，真要天天奢侈品肯定搞不定。她怎么堕落成这样了啊？”
话音刚落，寝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就看何文佳面色惨白的走进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的都站了起来。
靳悦兮想问候一声的，可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时清清，还是没开口。
何文佳捂着肚子，走的挺慢的，她到自己的桌子那边坐下来。
寝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周兰兰先开口，“你们论文都没问题了吧？还有一会儿咱们就过去吧。等结束，就在后面那条美食街去吃东西好不好？麻辣烫，鸭血粉丝，还有章鱼小丸子，我都好想吃。”
靳悦兮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每个都来一份。再回来吃的机会就很少了。”
周兰兰说，“你别这么伤感好不好？咱们都在一个城市，随时可以聚啊，尤其是你和清清，还在一个公司呢。”
靳悦兮笑着说，“想搞一点伤感气氛的，被你给破坏了。”
三个人聊得很开心，何文佳那里用什么砸了一下桌面。
气氛诡异了几秒。
周兰兰要说什么，被时清清阻止了。
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没必要再起争执。
时清清说，“要不把论文再看一遍吧，别到时候老师提问，又答不上来。”
其他两个人都点头。
然后就去桌边，拿出自己的电脑。
时清清正看着，靳悦兮突然哀叹一声，“完了，我的电脑有点卡，论文一直打不开。”
周兰兰也替她着急，“那怎么办呀？找人帮忙可以吗？”
靳悦兮突然说，“清清，你一会儿能借我用一下吗？我记得你是在我前面答辩的。我用你电脑登录邮箱可以打开自己的论文。”
时清清不作他想，直接同意，“我没问题。你现在需要先打开一下吗？还是稳妥点好。”
“哦，好。”
时清清就把电脑让给她，靳悦兮操作了一下，说，“没问题，我已经在邮箱里下载下来了，就在桌面，能打开。吓死我了。电脑估计要重新装系统了，卡的要命。”
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没多久之后，大家一起出发去教学楼那边。
时清清的答辩很顺利。
她把电脑交给靳悦兮。
开机密码，ZS0327。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时清清笑着摇头，“没有，我随便弄得。你加油。”
还没到靳悦兮，她在走廊里看着电脑屏幕紧张的准备。
时清清有消息进来，今天答辩？
消息来自秦旭之。
两个人已经冰释前嫌，但她不在摄影协会，两个人交集就很少了。
嗯。
看样子是顺利结束了。是在博学楼？
时清清微愣，回复，是。
那方便出来吗？
可以。
时清清和靳悦兮说一声，说她有事，让她结束给自己打电话。
靳悦兮让她去忙。
时清清走出去，在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看到了秦旭之。
他双手插兜，用脚踢石子玩。
察觉到动静，他抬眼看向时清清，咧嘴一笑。
时清清走过去的时候，他也把手从兜里掏出来。
“见你一面不容易，我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一切顺利？”
时清清点头，“挺顺利的。”
“恭喜学姐啊。”
时清清不由一笑。
两个人就绕着学校的小道散步。
时清清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除了，谈了一段恋爱，又分手了。”
“嗯？”
秦旭之说，“我以为这事儿你会知道呢，果然是对我漠不关心啊。”
时清清说，“我没什么渠道知道你的事情，除非是你自己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好大张旗鼓的告诉你。时间谈的很短，三个月吧，发现不合适，就分手了。我妈被我气出个好歹。”
时清清浅浅一笑。
梁瑾那个气性，她倒不意外。
“我以后来学校机会也不多，马上就正式去我爸妈的律所了。”
“你自己本身就很优秀，一定能发挥出你的才能来。”
秦旭之笑问，“你竟然没有说我是赢在起跑线上啊？我们寝室几个哥们一直在给我示好，让我帮忙安排他们一起进去。当然了，也有酸我的，觉得我可以不劳而获。”
时清清诚恳说，“家境，背景，人脉，本来也是自带的一种能力，为什么要酸？你父母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当儿子的坐享其成也没什么不行啊。”
秦旭之竖起大拇指，“清清，你这话说的人心真是暖。不过，我现在能力的确不够，现在我爸妈那里打工吧。我是没兴趣继承那点江山的。我以后会自己开律所，说不定哪天会和我爸妈打擂台。”
时清清玩笑，“现在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能被你气出个好歹来。你这种有个词，叫逆子。”
秦旭之笑出声来。
靳悦兮和周兰兰都结束。
周兰兰虽然磕磕绊绊，但好在也算通过了。
秦旭之见他们过来，执意要请他们吃饭。
时清清说，“这种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咱们就不气了。以后秦学弟前途无量，我们现在吃一顿也不亏。”
时清清起了头，周兰兰和靳悦兮就毫无压力了。
正商量着去吃哪一家，何文佳远远的也过来了。
她的眼神看向这边，却没法融入进来。
尤其是她不舍的多看了两眼秦旭之，然后低着头走了。
“我估计她也后悔了。”靳悦兮说。
秦旭之说，“弥补有很多种方式。她如果什么都不做，怎么证明她后悔了？至少不是先从一个道歉开始？”
男生是比较理性的，尤其是学法律的。
秦旭之的话让众人没法反驳。
几个人准备去美食街，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惊慌声。
是何文佳晕倒了。
她身体不适，能坚持到答辩结束，已经是奇迹。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病床前是满脸着急的妈妈。
何妈妈见她醒过来，忙问她怎么样。
“妈，我怎么在这里？”
“你生病了呀。你这孩子，怎么一句不说？这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办？幸亏是你的几个室友把你送来的。”
“室友？”何文佳还不敢相信。
“可不就是那三个小姑娘嘛。一个个的都很好。等我到了，才走的。说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多休息，别再乱跑。幸亏有他们呀。”
何妈妈没注意何文佳的表情，还在说，“那几个小姑娘开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错，这次也多亏他们把你送过来。你找个时间，把他们喊了去家里吃顿饭。我给他们做好吃的。”
“妈，我累了，你别说话了，让我休息。”
何文佳有气无力的说着，转过脸，看向别处。
何妈妈以为她是真的累，也没再多说。
时清清的答辩结束，正好赶上周末，休息了两天，便又正常上班。
他们小组的人开了一个早会，正在把工作归拢。
却见走过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满脸严肃。
为首的人直接认真说，“你们涉嫌泄密，违反了保密协议，现在要对你们的一切物品进行查验。”
何组长立刻说，“这不可能。我们知道签了保密协议，绝对不会泄密。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现在甲方的机密信息已经在市场被公开，这件事没有误会。这次的项目是由B组来完成，信息泄露的源头只能是你们。请你们配合。”
陈岚立刻说，“你们要查公司电脑什么我没意见，但你们查私人物品就不行。你们没这个权利，除非你们有确切证据。”
对方便说，“你们确定这件事要闹到报警的程度吗？”
陈岚还要反驳，被何组长拉了一下。
他小声劝，“这件事闹到报警，真要查出来什么，就不好收拾了。现在只是在公司内部，陈岚，你别冲动。”
陈岚知道何组长说的是有一点道理的，只是觉得憋屈，白白被人冤枉了。
刘经理走过来说，“这件事事态严重，如果不给甲方一个交代，我们精益以后在行业内就没法混了。你们B组的人为了公司大局，受点委屈没什么，主要是把事情查清楚。”
刘经理这番话叫人没法反驳。
陈岚不情不愿，喊着时清清一起退到了一边。
然后就看着那几个人开始对他们的电脑还有各种纸质文件进行翻阅。
有技术部门的人一起帮忙，事情处理的很快。
陈岚像个傻X一样看了一会儿，也懒得再看了。拉着时清清到了茶水间。
“等着吧，在那看几个小时，岂不是疯了。反正是众目睽睽，他们也没法栽赃。”
时清清却隐隐有些不安，“岚姐，你说怎么会突然出了这种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陈岚放低了声音，说，“泄露甲方信息在行业内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来了精益之后，倒没听说过。但是有别的同行倒是发生过。人为财死嘛。我们B组，虽然大家一起战斗有段时间了，但说不准谁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能信任的是你，还有何师兄。其他的人，也说不好。”
“这件事最好是误会。如果真的确有其事，咱们组肯定是要担责的。什么提成就别想了，说不定还要卷铺盖走人呢。但愿公司高层能冤有头债有主。”
时清清只能点点头。
她一来就是在B组，其实大家都挺团结的。她内心祈祷，这只是一个误会。
约莫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了结果。
何组长跑过来找了陈岚和时清清，神情有些凝重。
陈岚顿觉不好，“查出来了？还真有这事儿啊？”
何组长点头，“先过去再说吧。”
何组长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时清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