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姐一走,时清清才敢露出颓然的神情。
靳悦兮看着她,“清清,你还好吧?”
时清清摇摇头。
“我昨天在别的桌吃饭,今天在群里我才知道这件事。我气得要死,那个什么孟组长,一脸猥琐样,谁会去勾引他啊。尤其是何文佳,她竟然站出来作证。我告诉你,我被她气的午饭都没吃。我给她发消息了,她竟然说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让我看清楚你的为人,这什么人啊。”
时清清安抚靳悦兮,“你别气坏了,为那样的人不值得。别我不委屈,你却难过上了。”
靳悦兮被她逗笑,说,“对不起啊,本来应该是我安慰你的,结果你反过来还要开导我。”
“一样的。”
靳悦兮说,“可是清清,监控都没有,连赵总也说情况是对孟组长有利的。你要是不能自证,难道就要离开公司吗?那可是精益啊。”
时清清说,“可是要我背着罪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也没法在那里待下去。我不相信正义不会站在我这边。”
“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不确定,得试试。”
“那我放心多了。要不然我陪你去逛街吧,吃点东西,就能忘记这些了。”
“对不起啊,兮兮,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你能来我很高兴,我没有那么脆弱,真的,你别担心我。”
正好靳悦兮那里男朋友打电话过来。
时清清就让她先回去。
靳悦兮就先走了。
时清清将杯子收了到厨房,水倒进池子里,又把杯子涮洗了一下,沥干静,放好。
一系列动作结束,时清清坐回到沙发上,神思有一刹那的放空,但很快被一个电话给惊得回过神来。
时清清一看,是孟组长打过来的电话。
时清清想着,她还在找个什么理由联系他,他倒是迫不及待打过来了。
时清清接通。
“清清啊,今天公司有人联系你了吧?那笔钱可是不小的费用,你准备好了吗?”
时清清讽刺语调,“孟组长可真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对图谋不轨,我完全是自卫。就算是我真的把你踢成什么样,也是你活该。”
孟组长得意一笑,“有证据吗?你能证明是我骚扰你吗?反倒是我,有你的室友来证明是你勾引我。”
时清清沉默一下。
孟组长又说,“我被你踢到了命根子,事情可大可小,信不信我可以告到你倾家荡产。当然,我也知道,你家穷的叮当响,掏光家底也没几个钱。更不说,让你因此还失去了这份工作。我呢,在这一行人脉不算广,但很多公司打个招呼,保证很多人也不敢再用你。”
“你要怎么样?”
孟组长见时清清态度服软,便说,“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毕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和公司说这是个误会,让你不仅不用赔偿,还能再回到公司上班。”
“以为喜欢我,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吗?孟组长,你不惜跟我到卫生间?”
“谁让你选别人不选我?我对你百般讨好,你却拿我不当回事。我要是把你办了,你自然而然就跟我了。不过我是低估了你,力气倒不小,下手也够重的。”
“孟组长,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孟组长得意洋洋,“好,我不着急。清清,你只要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对你好的,以后让你也在精益当组长,再当经理。”
“孟组长好本事。”
“那是。我在精益也不是没有人的。”
“那我先谢谢孟组长了。”
“你这态度就对了。你也不想想没有我罩着你,你能这么快转正?你能在那个组里学到那么多东西?跟着我,你只有好处。”
时清清挂断了电话。
停顿了片刻,她又给赵姐打过去一个电话。
而此时的赵姐正坐在周聿白的车内。
赵姐出了电梯看到周聿白,惊了一下。
她为了不得罪周聿白,即便情况对时清清不利,还是尽量保她,准备把她调到别的小组去。
“赵姐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赵姐将处理结果简单的说了,随即补充,“孟组长被打的不轻,说不定还影响以后生活。”
周聿白语气平淡,“他性骚扰别人,这都是轻的。”
赵姐说,“这不是没有证据么?周总你护短我知道,但实在是……你也别让我为难。”
“所以这是赵姐最后的处理结果?”
赵姐说,“只能是这样。周总,我是想让时清清留下的,但这丫头倔的很,不肯这样回去。”
周聿白勾了勾唇角,难掩赞赏,“我觉得她做得很对。”
赵姐想果然是个祖宗。
她笑说,“周总,这事儿你也别难为我了。毕竟现在这情况……我已经很偏袒清清了。孟组长还要她负责医药费,我也担下来了。”
周聿白勾了唇角,语调微凉,“他有脸要赔偿?”
赵姐说,“踢得怪重,检测报告都给我看了。这小丫头力气真不小。”
周聿白几许得意,仿佛在说,当然了。
周聿白刚准备说,既然这是赵姐的处理方式,那他只能按自己的方式来了。谁知道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夏助理发过来的。
随即夏助理的电话也打进来,“周总,视频你看一下,是酒店方的。有人联系了酒店的监控室,要求他们关闭了卫生间那条过道的监控。但有个员工留了一个心眼,其中一个监控并没有关。正好拍到了一些内容。”
“知道了。”
周聿白挂断电话之后立刻打开了那份视频,坐在边上的赵姐当然也能看到。
监控里面先是时清清出现,奔着女卫生间去的,不足一分钟,孟组长就出现了,然后他鬼头鬼脑的左右看了看,拿了一个正在清洁的牌子立在女卫生间门口,自己则是跟了进去。
这之后虽然没有画面,但能听到时清清的惊呼之声。
“孟组长,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你简直混蛋!”
然后就是孟组长的哎呦之声。
很快有人过来,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试探的打开了门。
时清清先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接着就是孟组长捂着裆部弯着腰走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赵姐所知道的哪样了。
“赵姐还有什么话说吗?你的员工颠倒是非黑白,这就是证据。”
赵姐难以置信,“这不是,没有监控吗?”
“贵公司和酒店有长期合作吧?所以你们的人提这样一个关闭监控的要求,酒店为了不得罪你们这样的大户,自然会照做。”
赵姐扶额。
周聿白淡淡的说,“我再给赵姐一点面子,赵姐来处理。还是那句话,如果结果不满意,这份证据会出现在警局。”
赵姐此时因为孟组长之人颜面尽扫,但怎么处理也是要慎重。
此时她突然接到了时清清的电话。
她看到来电显示,看向周聿白一眼,不用他说什么,将电话接通,并且点了免提。
“赵总,我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其实……”赵姐第一反应是时清清已经有这份视频,所以想说她也有了。
谁知道时清清说,“刚才孟组长给我打了电话,我套了他一些话,他已经亲口承认因为喜欢我想得到我,所以对我性骚扰。我录了音。”
“你录了音?你是早就想到这个方法了?”
“也不算早就,就今天上午才有的想法。”
赵姐扶额,“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有手段,就我没本事呗?”
时清清那边有些茫然,“赵总,这是什么意思?”
赵姐说,“没别的意思。清清,既然你是清白的,你打算怎么做?”
“报警。”
赵姐差点就笑了,不由去看周聿白。
瞧瞧又是那副表情。
几分漫不经心,几分得意。
“清清,没有别的选择吗?毕竟是一个部门的。”
“赵总听一下我录下来的通话记录,可以再做决定。”
挂断电话后,赵总就收到了一段语音录音。
赵总还没点开,就对周聿白说,“周总,这行事风格,颇有某人的意思。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情面是留给值当讲的人。有些人都不配为人,何必讲情面?接下来的事情劳烦赵姐和清清一起处理。视频就留给你了。”
赵姐问,“周总不插手了?”
“赵姐看不出来,她自己可以?”
赵姐一笑,“也是哈。”
——
周一孟组长得意洋洋的去上班,他和时清清说好了,这天时清清也过来上班,作为她的妥协。到时候他就抱得美人归了。
他到了办公区域,看到时清清已经提前到了,坐在工位上。
他走过去准备伸手放在时清清的肩膀,时清清立刻避开了,“孟组长,现在是上班时间。”
“怕什么?咱们一会儿就宣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以后谁还说我们?”
时清清淡淡的看着他,说,“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这不是没宣布吗?”
孟组长当她是害羞,倒也没说什么。
他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被通知要去开会。
不是普通的小组会议,而直接是部门会议。
原本部门会议都是一个月一开,上个星期才开过。
他发消息问了一下刘经理询问怎么回事。
刘经理说他也不知道,是高层直接下达的命令,让他们开一个部门会议,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孟组长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但又告诉自己没什么事。
他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何文佳。
他小声问了句,“不是我那事儿有什么转机吧?”
何文佳笑说,“能有什么转机?没有监控,却有我这个人证。你放心,我咬死不改口,你就不会有事。不是说赵总已经找过你了吗?这事儿已经盖棺定论了。而且凡事还有老刘在前面帮你顶着呢,你不用怕。以后你要是和时清清在一起了,可别忘了给我点午茶。”
“那都是小事。谢谢你啊,佳佳。后面有什么好项目,我都让你拿头份功劳。”
“谢谢孟组长啦。”
两个人说着到了会议室。
刘经理也是坐在旁边,主位空着,估计是还有高层要来。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赵姐从外面进来,同时还有几位民警。
孟组长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赵姐说,“孟组长,鉴于你前晚对时清清的所作所为,时清清选择报警,相关的证据我们已经提交给了警方。他们是来带你走录口供的。”
孟组长站起身,说,“赵总,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做错啊。赵总,你知道的,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赵总皱眉说,“酒店的监控视频,包括你对时清清言语威胁的录音,都足以证明你对时清清进行了性骚扰。这种事情在公司是明令禁止的。我们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是女性员工,我们必须保障他们的安全。所以这件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录音?时清清,你阴我?”
时清清目光坚定,语气却很淡,“你什么都没做,我会阴你什么?我只是让大家知道事实真相而已。”
孟组长辩解无用,被民警直接带走。
赵姐站在会议桌前说道,“这一次的性质极为恶劣,尤其是还有某些员工助纣为虐,颠倒是非黑白,公司都会给予严厉处罚。现在还有两件事。一是,大家尤其是女性同胞,和时清清学习,用于保护自己。二是,孟组长将不担任项目部三组组长,新任组长的任命会在明天下班之前下来。会议到此结束。”
赵姐说完,看向刘经理和何文佳,“刘经理,何文佳,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等赵姐带着人一走,陈岚头一个欢呼起来,她激动的抱时清清,“清清,你怎么那么厉害,竟然真的办到了。你给我们女性朋友做了一个表率知道吗?太爽了!”
时清清说,“现在孟组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不算是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