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却在赶到王府时才发现,府里竟然连一个救兵也找不出。

    王妃进宫了。

    王爷半死不活,连自己都顾不了。

    二爷发着高烧,人都烧迷糊了。

    三爷离了京。

    四爷也被抓去锦衣卫。

    五爷被皇上责罚,重重打了板子,至今伤势未愈,下不了床。

    六爷一大早阴沉着脸出了府,不知去了哪里。

    七爷去了族学。

    他木立当场,手足无措。

    管家一巴掌把他拍醒。

    “还人不快去宫门口堵人?等王妃一出来,即刻让她去锦衣卫捞人!”

    他如梦初醒,慌里慌张地向府外跑去。

    还没跑出府,就被人堵住,根本出不了府。

    他想挤出去,险些被人一顿胖揍,吓得又逃了回来。

    汝南王府外,以诚王妃为首的一大帮贵妇,带着无数家丁拦在王府门口,讨要说法。

    “崔珏,你滚出来!赶紧赔咱们银子!”

    “咱们瞎了眼,押了你会赢!结果你就是个不中用的,白读这么多年书,竟然输给多年未上过学的泥腿子,你干什么吃的?”

    “崔珏,今日你必须给咱一个说法,要不然咱们就进宫告御状!!!说你故意输了比试,就为了贪咱们的银两!”

    府外乱成一锅粥,无数围观的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宋谨央对此一无所知。

    她早早赶到上书房,意外看到了济远。

    他正与皇上相谈甚欢!

    见到她,立刻起身,恭敬地一揖到底。

    “拜见长公主殿下!”

    宋谨央哪敢受他的礼,忙侧身避让,继而端正地还了一礼。

    “先生切莫如此,你是我和小七的恩人!若非你坦言相告,我和小七永无相聚之日!请受我一拜!”

    此话一出,中宗和济远,同时怔住,眼里都流露出惊喜之色。

    “阿姐,你知道小七是谁了?”

    片刻后,三人在隔间坐定。

    宋谨央迫不及待地问中宗。

    “皇上,崔理可是小七?”

    中宗的眼里浮上泪意,慎重地望向宋谨央,欢喜地点了点头。

    宋谨央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低低地哭了起来。

    “朕查了那么久,如同大海捞针,始终一无所获。还是济远首先发现了端倪,赶紧进宫把他的发现告诉朕。朕连忙派人逆向追查,果然证实了先生的推断。”

    紧接着,济远将自己如何发现真相的经过,告诉了宋谨央。

    “此事还得多谢崔珏!若非他得理不饶人,两次想要赶走崔理,看向崔理的目光中饱含怨毒之色,只怕找到小七的时间会拖得更久。”

    宋谨央眼中利芒一闪而逝。

    刚想再度起身,向济远行礼。

    却被济远拦下。

    “长公主殿下,无须多礼!还是说说您是如何发现小七的吧!”

    宋谨央冷笑一声,将比试结束后,崔瑜等人的表现告诉两人。

    “我也是从崔琦的行为中,看出端倪的!他对比试结果不感兴趣,却迫切想知道比试对手的名字。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对方是谁,想通过名字确认一下!”

    宋谨央顿了顿,接着道,“从王爷院里回去的路上,以往不甚清晰的片断一一联结起来。崔珏的异常、崔琦的逼问,都指向同一个答案:崔理就是我苦命的小七!!!”

    宋谨央再度啜泣起来。

    那低沉压抑的悲痛,闻人令人心碎。

    “阿姐!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啜泣声顿住。

    宋谨央擦干眼泪,眸中尽显挣扎。

    “我,我,不敢认他!他,会……不会,会不会……记恨我,怪我……护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