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炷香,迟迟不见来人。

    刘嬷嬷气鼓鼓的,还想再次上前敲门,却被宋谨央拦下,转头吩咐素香。

    “把老大、老四叫来!”

    紧接着吩咐素馨。

    “派人去翰林院找薛至,让他晚些回府。若他执意不听,直接绑去仙鹤楼!”

    宋谨央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冷笑。

    一扇门想挡住我宋谨央?!

    天下之大,没有我宋谨央敲不开的门!

    崔珑早就按捺不住了。

    一听母妃叫他,立刻冲出暖轿,站到车窗外,两眼放光地问。

    “母妃,有何吩咐?”

    “去,把门砸开!”

    “好嘞!!!”

    崔珑兴奋起来!

    还好他聪明,有预见性。

    上暖轿前,特意从门房顺了把大铁锤。

    嘿嘿,这回总算轮到我了吧!

    他二话不说,返身从暖轿里提起大铁锤,就往薛府大门冲。

    崔瑜吓得心脏漏跳一拍,立刻上前拦下他,急得满脸通红。

    “母妃,薛将军好歹是朝廷命官,您还是给他留几分颜面吧!”

    宋谨央睨他一眼。

    “他可曾给王府留颜面?可曾给你留颜面?”

    崔瑜一噎!

    是他同意薛将军带走三弟媳的,她平白受辱,自己也有责任!

    “你不必发话,只须跟在我身后!责任,我担;事儿,老四办;颜面,给到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

    崔瑜默默地退开一步。

    崔珑瞬间如脱缰的野马般,一锤子砸大门上,瞬间砸出一个坑。

    他满眼兴奋,“咣咣咣”,抡着大锤子就是一顿猛砸。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吸引了好些路人,还有周围的邻居。

    大家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刘嬷嬷也不气,只要有人问,就笑吟吟地答。

    “唉!王妃叫了门,都等了几炷香了,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倒不是咱四爷不懂规矩,他是生怕声音不够响,里面的人听不到,这才拿出铁锤来敲门。

    王妃也是没法!将军府小妾当家,这说人话,她听不懂啊!

    四爷这么做,也是为了薛将军考虑。

    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一顶宠妾灭妻的大帽子扣下来,薛将军就是不丢官职,也得脱层皮!”

    刘嬷嬷的话引起了公愤!

    吃过小妾亏的妇人,纷纷义愤填膺地附和。

    “和妾讲道理,等于鸡同鸭讲!就该用铁锤敲门,崔四爷做得好极了!”

    “一个不上台盘的妾,竟敢怠慢汝南王妃?真是愚蠢至极,平白给薛将军惹祸!”

    “活该!若非薛将军宠妾灭妻,怎么可能有今日之祸?要我说,直接砸穿大门,走进去便是!”

    话音刚落,“嗵”的一声巨响,大门竟真的被砸出一个大洞。

    崔珑激动得又砸了好几锤,直到把门完全砸碎,这才兴冲冲地回到马车前报喜。

    “母妃,行了,能进了!”

    宋谨央缓步走下马车。

    只见她两鬓虽白,但精神矍铄,步履有力,目光灼灼,气场全开,一副万夫莫敌的模样,神鬼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老身这厢有礼了,多谢诸位鼎力相助!若有人问起今日之事,还望大家据实以告。”

    “承让,承让!王妃放心,我们肯定实话实说。”

    好一个实话实说!

    刘嬷嬷等人咋舌。

    王妃这是要将薛府钉在耻辱柱上啊!!!

    崔珑铁锤开道,宋谨央紧随其后,崔瑜亦步亦趋跟着,一行人威风凛凛地直闯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素馨拎着孙姨娘,扔到薛府门前,责令她跪足三个时辰。

    宋谨央等人随后而出。

    “你纵女行凶,以庶欺嫡,折辱皇家县主!今日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罚你在此跪足三个时辰,若敢少一秒,我绝不轻饶!还望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说完,浩浩荡荡地带着大队人马离去!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孙姨娘伙同宫里的丽贵人,欺辱了娉婷县主。

    县主可是汝南王妃的媳妇啊,难怪她老人家如此生气,换了自己只怕还得打她一顿,哪里是跪一跪就能解决问题的?

    孙姨娘羞愤欲死!

    门外形形色色的人,嬉皮笑脸地冲着她指指点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竟连衣衫褴褛的乞丐都冲她吐了几口痰!

    那肮脏粘腻的老痰,滴在她的衣襟上,恶心得她立刻干呕起来。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随意站起身来!

    宋谨央,太可怕了!

    等薛将军收到消息慌忙赶回府,只见一地鸡毛,和跪在地上,只剩半口气的孙姨娘。

    他气得胸口疼,刚想冲去王府质问。

    中宗连发三道旨意,一道比一道措辞犀利,责令薛诚离京就任,否则交出虎符,告老还乡!

    薛诚本以身上有伤为借口暂留京城,想等龙子诞下后,再离京就任!

    岂料,他不过是带长女入了趟宫,竟被汝南王妃扣了一顶宠妾灭妻的大帽子,引得皇上雷霆大怒!

    吓得他连夜带人奔赴边疆。

    隔日,皇后娘娘下懿旨。

    声称丽贵人龙胎不稳,责令与其有血脉关系的孙姨娘,前往静心庵为龙子祈福,直至龙子出生!

    接到懿旨,孙姨娘哪敢耽搁,忍着伤痛,直接让人抬上马车,哭哭啼啼地赶去了庵堂。

    至此!

    将军府的中馈重新落入淳阳郡主的手中。

    宋谨央回府后,没有回正院,而是直奔三房。

    彼时娉婷刚刚喝了药,正打算躺下。

    宋谨央神色凝重地谴退下人,坐在她床榻边。

    “我接下去的话,你必须要听,但不得动气!你母妃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不过你放心,你母妃的毒,已有了解毒之法,只是配药须花些时日。

    十日后,待配齐药材,制好解药,就能彻底解毒!”

    娉婷一惊,继而狂喜!

    母亲的病的确蹊跷,但她和哥哥只当她郁结于心,不料却是遭奸人所害。

    “母妃,是什么人下毒?”

    “待你母亲解了毒,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仇,得亲自报,才爽快!”

    今日她闯入将军府,先到了正院,把娉婷的情况告诉淳阳,让她不要急,一切有自己!

    正说着话,素香发现异常,请求让她替淳阳把脉,这才发现淳阳的体弱并非生病,而是被人下了一种名为七里香的慢性剧毒。

    好在素香会解这种毒,只是研制解药有些麻烦,约定十日后再解。

    娉婷知道始末后,感激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何其幸运,得遇王妃,自己一家都依仗她才能得到救赎!

    这边婆媳俩说着悄悄话,世子院里迎来了一位稀。

    崔瑜刚刚更了衣、净了手,热茶都没喝上一口,秦五鬼头鬼脑地躲进来。

    “姐夫,有新发现!七爷身边的小厮,刚刚敲开了白家后巷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