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真心实意想和离?

    秦氏被这个想法,震得晕头转向,连思考都停滞了。

    突然,屋外响起刘嬷嬷的禀报声。

    “王妃,世子爷来了。”

    秦氏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宋谨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冷冷地吩咐。

    “让他等着!”

    崔瑜阴着脸等在寒风中,不耐烦地踱着步。

    阴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格外可笑。

    直到被冷风吹,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唐。

    自己素来以端方示人,却轻易被母妃入宫一事乱了心绪、失了方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还是永华说的对,最紧张此事的应该是二弟三弟,他怎么就昏了头,为了王府的面子,得罪母妃、辱骂妻子呢?

    刘嬷嬷递了杯热茶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舒服地喟叹出声,感激地冲着她笑了笑。

    刘嬷嬷叹了口气。

    “世子爷,老奴老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世子爷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只当从未听到过,别往心里去。”

    崔瑜点头后,刘嬷嬷打开了话匣子。

    “世子爷,你们这次真的大错特错!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娘,哪有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

    别告诉奴婢,你们这么做,是帮理不帮亲,爷们又不是大理寺卿,要什么理?

    更何况,不论是理还是亲,你们一样都不占。

    事出之后,只顾着王府的颜面,却从未有一人考虑过王妃是否受伤,甚至还想阻止她入宫。

    世子爷啊,皇上看着呢,何须王妃开口?”

    最后一句话彻底惊住了崔瑜。

    当局者迷!

    他痛悔不已,恭敬地冲着刘嬷嬷一揖到底。

    “多谢嬷嬷提点,的确是我糊涂了!”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间有哪件事,瞒得住皇上的眼睛?

    自己如此肤浅的手段,怎么可能阻拦得了母妃与宫中的联系?

    况且,母妃素来有头脑,做起生意来杀伐果断,眼光奇准。

    当年的“五王之祸”,她愣是片叶不沾,不但没有受到波及,还日进斗金,羡慕煞人。

    这样的母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受他人控制的?

    过往的四十年,不过是母妃心中有爱,父王才能瞒天过海。

    他懊恼不已!

    自己还用老的眼光看母妃,自然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崔瑜到底拿得起放得下。

    进屋后,立刻跪地,主动向宋谨央认错。

    “母妃,儿子错了,求您责罚!”

    “你的确做错了,还错得离谱,你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伤秦氏?!她是世子妃,就是你的颜面,伤她等于自伤啊!”

    崔瑜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冷汗汩汩从后背渗出来,湿透了整个脊背。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脾气一上头,便全都忘了!

    宋谨央的语调越平缓,语气越平静,对崔瑜的震动越大。

    良药苦口,此刻方知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他羞愧难当,立刻起身,朝秦氏深深地作了一揖,诚恳地道歉。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错了!”

    秦氏一惊,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宋谨央一把拉住,沉着脸摇了摇头。

    秦氏忐忑不安地坐着,受了崔瑜一礼。

    成亲至今,从来都是她哄着夫君,今日崔瑜的行为,反而令她极不适应。

    “好了,其他的话,你们自个儿回屋说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秦氏见宋谨央脸上布满疲态,心里愧疚万分。

    王妃年事已高,入宫一趟本就不易。回府后,还要被府里琐事牵绊,是他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