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听的罗荣内心翻江倒海,但是他只是微不足道的棋中人,什么也做不了。

    罗荣勉强笑笑,“好,今天叨扰您了,我和小夏先过去了。”

    两人就要告辞。

    阙昭指了一下盒子,“这些直接拿走吧,无功不受禄。”

    罗荣苦笑“只是一点小小心意,还希望您收下。”

    然而阙昭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

    罗荣无奈,得嘞,怎么拿出来的怎么带回去吧。

    燕京。

    千虹接到来自罗荣的电话,心头竟有种诡异的平静。

    约摸就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如果她没有对普通人出手,那么你们不用管,不必冒险。”

    挂了电话,千虹抬眸看向梁局“要通知万俟儒一声么?”

    梁局长白发苍苍,仙风道骨,超然物外。

    一开口却是,“说个屁,那老小子一肚子坏水,而且手越伸越长。坐山观虎斗,我们不插手。”

    千虹眉头一挑,“官邸那边问起来怎么办?”

    梁局长嘿嘿一笑,“怎么办?凉拌。大不了老道我回终南山种地去。怕个球。”

    千虹也跟着笑了,雨过天晴云破处,正是时候。

    在皖省玩了将近一个月,跟着当康吃的好睡得香,别说阙昭,就连大黑都长胖了两斤。

    阙昭深觉不能这样下去了,该上路了,呸,不是,是该出发了,下一站目的地,汉城。

    当康依依不舍,“再来玩儿啊,去昆仑山找我也行,我给你弄山荔吃哦。”

    不得不说,阙昭和大黑种地种的真好,当康真的好想把他们留下来一辈子给自己种地哦。

    这次走的依然是高速,金镶玉和祝秀秀轮流开车,祝秀秀在金镶玉的教导下,对于汽车已经很熟悉。

    在这辆大狗驶出皖省的那一刻,罗荣就知道了。

    黑子的足迹

    皖省——罗荣太岁已经离开皖省了,可能要去汉城。@所有人

    鄂省。

    这是一座热情如火的城市,进入了十月之后,它的气温越发热,热的人发慌。

    车上没开空调,两尊鬼王散发出的阴气足够制冷了。这也变相减少了大狗的油耗,给阙昭省了不少油费。

    但是大狗油耗到底是高,跑到一半,必须得下高速加油。

    服务区人很多,现在是十一黄金周,入目所及,到处都是游。

    排着队加油的时候,阙昭去买了两盒冰淇淋,服务区的物价贵的惊人,两盒不知名品牌冰淇淋花了四十。

    说实话,要不是大黑狗头一个劲儿拱她,阙昭拿了肯定放回去。

    这张嘴跟了大黑,也算是跟对狗了。

    阙昭拆开冰淇淋,摆到自己和狗面前,开吃。

    结果发现对面坐着的小孩眼神火辣辣盯着她们看,望眼欲穿,如果眼神有温度,此刻怕是冰淇淋都给烫融了。

    这小孩大约十一二上下,很瘦。

    本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多肉乎乎的,但是对面这个孩子瘦的两颊都轻微凹陷下去。头上戴着帽子,这么热的天还穿了一件褐色外套,他正捧着一瓶矿泉水,时不时喝几口。

    孩子目光太炽热,阙昭眨了眨眼,“你想吃?”

    这孩子挺礼貌的,安安静静也不闹,阙昭心情不错,觉得可以请他吃一个十块钱的大布丁。

    熟料,男孩摇摇头“谢谢姐姐,我身体不好,吃不了冰的。不过我可以摸摸狗狗吗?”

    合着那么热切的眼神是在看狗啊。

    阙昭死鱼眼看大黑,说“你要问它哦。”

    男孩蹲在大黑身前,神情渴望,“我可以摸摸你么?”

    大黑摇晃一下尾巴,狗头嗷呜一声,表示可以。

    阙昭“它同意了,你摸吧。”

    男孩小心翼翼摸了几下狗头。

    一道尖锐女声刺破空气,

    “姜不病,你在干什么!口罩呢?你怎么可以去摸狗!”

    女人发出尖锐爆鸣,冲了过来。

    她后面跟着一个男人提着包,女人检查了一下男孩的脖颈手臂,见没有异常才舒了一口气,又拿出消毒湿巾给男孩擦手,最后给孩子带上了口罩。

    等弄完她才冷静了一些,眼眶通红带着歉意开口“不好意思小妹,我儿子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又有哮喘,已经几次进ICU了。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不是针对你,只是太担心孩子了。”

    男孩无措低着头,搓着手指头,也跟阙昭道歉,“对不起姐姐,是我太想摸一下狗狗了。”

    阙昭无所谓笑笑,她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

    她随口问了句,“你们这是去汉城?去青山医院治病?”

    女人惊讶,“小妹你也知道青山医院?对,我们就是去求医,青山医院名气大,想带孩子去看看。”

    她脸色有些愁苦,鬓边已生白发,脊背也被这些年的风霜压的微微佝偻。

    姜莉打开了话匣子,说,“我儿子五岁之后身体鱼突然不好了,lgE过敏,就是对大米过敏。其他的什么坚果水果之类的更是全都过敏。完全吃不了东西,身子骨特别差现在又开始长红斑狼疮了.”

    姜莉叹口气,谈到青山医院,面上多了一层色彩,“我有个朋友的孩子也这样,听说在青山医院治好了,我们就想着过去看看能不能行。”

    阙昭抬眸看了眼女人,眸光沁凉如水,姜莉心头如被初雪覆盖,刺骨的冷。

    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人影,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她躺在辽阔荒野,大雪将她掩埋。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她听见她说,

    “他不是过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什么?”姜莉蹭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阙昭,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你说什么?”

    “老婆,怎么了?”姜莉老公赵旗山不解老婆怎么突然发飙。

    姜莉不可置信反问“她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赵旗山更加疑惑“没有啊。这小妹没说话啊,是不是你听错了啊。”

    阙昭露出一点笑,如暗夜中摇曳磷火,深邃神秘,“我可以救你他。”

    这样惊世骇俗的能力,姜莉立刻信了。

    她直接给阙昭跪下了,“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什么我都愿意给您。求求您,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钱我愿意全部给您,您要我的命都行,我可以替他。求您救救他吧。”

    她的儿子五岁之后,身体急转直下,吃不得喝不下,更别说交朋友。他每度过一天,都是朝死亡迈进一步。

    每每想起,姜莉夜不能寐,心如刀绞。

    这么多年,天南海北的跑,什么法子偏方都试过了,钱花了不少,人,呕心沥血。

    但是完全没用。

    阙昭之于姜莉,便是水中浮木,最后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