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海进了门,便瞧见桌上比人脑袋还大的龙虾,他听工友说这种大龙虾一只就得好几万。
廖大海佝偻的背缩了缩,手不自在拍了拍身上的灰。
厅里沙发上躺着一个老太太正在睡觉,廖大海张了张嘴,两次都没能发出声音,还是听到了二楼的鼾声,他舔了下干燥的嘴皮子,干脆上了楼。
上楼第一间是一间儿童房,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小丫头正在里面玩玩具。
看见廖大海,两人也没害怕。
小丫头皱着鼻子往门后缩了缩,“呀,你好脏好臭啊。弟弟,我们不和他玩。”
小胖子才不呢。
他一脸神气问,“你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廖大海点点头。
小胖子手一挥,“我带你去。”
说着啪嗒啪嗒往另外一间房里跑,郭耀祖正睡觉呢就被宝贝儿子扯醒了,迷迷瞪瞪的看见进门的廖大海,醉醺醺问“老,老东西,你怎么,在这儿?”
廖大海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老板,我工资还没发,我家老婆子病了,您看能不能先给我发一部分工资,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郭耀祖打了个酒嗝儿一脸不耐,“发什么发,劳资工资都是半年一发,你凭什么特殊?爱做不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郭耀祖晕晕乎站起身,竟解开裤腰带朝着老廖尿了起来,尿液染湿半边裤子,郭耀祖忽然说“老廖,你要是把我这金水喝了,我就给你发工资,你看怎么样?”
廖大海年过五旬,被岁月磨砺的满是沟壑的脸上只剩麻木,他两只手握的很紧,膝盖慢慢弯了,“噗通”,廖大海跪下了。
他安慰自己,能拿到钱也不错。
郭耀祖哈哈大笑看着这一幕,戏谑开口“不错不错,老廖,你是个可造之材,这样,等干完这个月,我就给你结,你放心,一分不带少你的。”
廖大海花白的头发蓬乱乱一把,遮住他的眼睛,他声音很低,问“老板,能不能现在把这个月的钱先支给我,就要1536,家里娃儿老太婆都要吃饭,我先给他们寄过去。”
郭耀祖甩了甩系上裤腰带,“别磨磨唧唧哈,再吵吵劳资一分不给你。”
下一瞬,郭耀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陡然清醒,一把剔骨刀扎穿了他肚子,红的血液染红了衬衫,一刀又一刀,廖大海面无表情连捅十三刀。
整个腹腔被他砍得稀烂。
郭耀祖想叫,但是剧烈的疼痛以及血管中呛出的血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奋力挣扎想往外爬。
肠子滚落到尿液上,又被廖大海一刀定住。
廖大海声音很平静,“1536,我砍了十五刀,还差1521,对,1521。”
廖大海面上无悲无喜,他握着剔骨刀一刀又一刀的捅在郭耀祖身上,捅一刀他数一个数,很快,二十一刀后,郭耀祖彻底断了气。
“啪嗒啪嗒”
女娃儿牵着弟弟的手跑过来,她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小姑娘鼻子皱了皱,想着回去和妈妈告状。
廖大海视线落在两个小孩子身上,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挣扎,然后忽然想起自己在农村的小孙女。
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想,他们错吗?
孩子能有什么错?
他们没错吗?
郭耀祖是他们的爹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错。
廖大海眼神再次沉寂,他一步一步朝着两小孩靠近,地上是一串血色脚印。
一刀割喉,两刀洞穿心肺。
廖大海不放心,直接把脖子砍断了。
“抹个零,剩下的算一千。”
廖大海下了楼,沙发上老太太还在睡觉,皮质的大沙发,廖大海这辈子都不敢奢望买回家的奢侈品。
一刀又一刀。
原来杀人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瞬间成了血人。
也还好,睡梦中去世,没那么痛苦。
恰在此时,郭宝财拎着红糖粉进来了。
他一眼没注意到廖大海,反而走到了沙发边上不满的踢了踢老太太,
“死老太婆,滚起来洗碗。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觉,败家婆娘。”
他老眼昏花,酒还没醒,乍一看,还真没发现老太太身上的血迹斑斑。
直到廖大海直接给了他一刀。
郭宝财只觉肚子剧痛,用手一抹都是血,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再看半边脸沾着血的廖大海,撒腿就往外跑。
肾上腺素作用下,郭宝财展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速度。
但是好死不死,买来的那碗凉粉洒了,他一个没注意踩到凉粉滑倒在地。
郭宝财惊恐至极,尖叫声没发出,已经被廖大海割了喉。
血液喷溅而出,染的天花板一片残红。残阳如血,内外映衬,别有风情。
廖大海仔细将剔骨刀洗干净收好,这是他花了三十块钱买来的,廖大海不舍得在外花一分钱,穿的衣服捡来的,鞋子工友不要的,就连手机,也是工友淘汰给他的。
他五个月工资没发,过年他没回家,一月干到五月,每个月只要有活廖大海都去干,没活就去捡垃圾卖废品。
废品卖了六百二十一块钱,全给老婆子寄过去了。
工资一共是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一块。
廖大海将在郭家找到的钱点了点,有五万块钱的现金,他拿了一万二千四百块钱。
多的廖大海放了回去。
他拿着钱出门想给老婆子寄过去。
就在廖大海半只脚跨出门的那一步,风云色变,阴风呼啸。
郭家,那几个人化鬼了。
郭宝财,郭耀祖,老太太,以及两个孩子,全部堕化成鬼。
虽然只是大鬼级别的实力,但是一家人彼此有羁绊,又在宅院这个特殊环境,一家人的实力综合可抵鬼将。
郭耀祖面色青紫,一条血淋淋的大肠缠绕在他身上,他挥舞着狰狞鬼爪去撕扯廖大海。
“还我命来!”
“你杀了我,你要给我偿命!”
同一时刻,渝市特管局。
“局长,出现特殊阴气波动,初步检测是大鬼级别,不过那里似乎形成了一处伪鬼蜮,实力暂时不明。”
“立刻让人过去支援,遣散所有居民,禁止普通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