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被铁链束缚,看起来动弹不得的女孩。
“逃婚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我应该说过的吧?”
她想要从女孩的眼眸里看到绝望,不料她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你就是在这里,将无数女孩拉向绝望的深渊是吧?”江橙看着她,沉声道。
“怎么?”喜婆看到她这样淡然的样子,刚开始心里还有些没底,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掌控权明明在她的手里,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于是她狞笑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江橙开始发力,束缚着她的铁链竟然开始碎裂。
其实这些铁链在刚才就碎了,上面是无数细小的裂痕,里面透出红芒,显然是姐姐的手笔。
她就这样在喜婆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铁屑。
“你?!”
喜婆看到江橙朝她走近,也许是出于忌惮的本能防卫,她神色狰狞地一鞭子抽了过去!
江橙伸手,稳稳地抓住了鞭子,喜婆一时间竟抽不回去。
附身了那么多笑面,江橙的力量已经有了一定的提升,对付区区一个喜婆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你觉得这没什么,那你就来感受一下同样的绝望吧。”江橙冷笑道:“你可要给我贡献足够多的血泪啊。”
……
小镇的夜晚并不寂静,至少在这座宅院角落的破房子里,很不安静。
鞭子破空的声音,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带着哭腔的呜呜声不断响起。
房子里,到处是飞溅的血迹。
喜婆像一条垂死的咸鱼,如果不是被铁链挂在那里,怕是早就瘫软下去了。
她的身上皮开肉绽,没有几处好地方,嘴巴被塞住,所以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江橙拿着皮鞭站在她的面前,不过现在的她身上缭绕着红光,眼瞳也变成了红色。
因为这不是江橙,这是江虹。
江橙一开始确实抽了几下,但是她没有那种残虐的嗜好,只是为了出气,所以手法也不专业。
江虹嫌弃她不够狠,干脆自己上,于是江橙就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姐姐。
然后……就这样了。
还得是姐姐啊,下手快准狠,让喜婆求死不能,不断体会着痛苦。
江橙看着差不多了,便接替了姐姐重新控制身体,然后弯腰拿起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的木偶被鲜血浸泡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
只见木偶身上的血迹迅速干涸,就好像被它吸入了体内,它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盖头和鞋子也都是红色的,整个木偶都变成了红色。
江橙感觉到它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变得有些像人。
这样一来,就算是完成了一个替身木偶了吧?
她低头把木偶重新放回盒子里收好,余光瞥见了那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对了,还没试试这双鞋是什么效果呢。
她拿起那双鞋,蹲下身,准备给喜婆穿上。
而奄奄一息的喜婆在看到那双鞋的瞬间,眼中就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竟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命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哗直响。
“快把那个东西拿开!”她的眼神里很显然透露着这样的抗拒,呜呜的声音更大了。
但江橙才不管她,直接强行给她穿上了这双鞋。
在绣花鞋穿到脚上的一瞬间,喜婆就突然浑身抽搐、白眼狂翻,看着好像癫痫发作。
过不多时她就安静了下来,不动了。
江橙凑上前打量了一下,喜婆还在喘气,不过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脸上的表情木然,低着头就像待宰的羊。
“抬起头来。”她试探着命令道。
喜婆很顺从地抬头,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木然。
“说两句话?”江橙又试探道。
“两句话。”
“……”
足够听话,就是有点傻了。
江橙猜测,这红色绣花鞋一旦穿上,新娘就会被强制洗脑,变成现在这个百依百顺的样子,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不知道能不能趁机套出点信息?
于是江橙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新婚的新娘需要被带去祠堂?”
“并不是所有的新婚新娘都会被带去祠堂,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如此。”喜婆果然规规矩矩地回答了。
“什么特殊情况?”江橙急忙追问。
“新郎去世。”
江橙一惊,所以镇长的儿子,其实已经死了?
是啊,这样就能解释,假新郎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取代了他。
很可能在昨天喝过酒后,那胖子就一命呜呼了,但婚礼却照常进行了?
江橙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还是确认道:“所以新郎如果去世了,新娘会被怎么处置?”
“克夫的新娘是扫把星,必须钉入棺椁,与夫家合葬,方可祛除晦气。”喜婆回答得极其流畅,没有一丝犹豫,说明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真是畜生。”
将一个活生生的女孩钉在棺材里,然后下葬,都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么的绝望。
所以这就应该是白煞的由来了,同样是由怨气凝聚而成的。
江橙知道,红煞的劫难她已经基本度过了,接下来前往祠堂,应该就要面对白煞了。
宅院外的街道上,脚步声来来往往,那是笑面们仍然在搜捕逃走的新娘。
不过没有一个人进到这里来搜捕,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喜婆的地盘,而且对喜婆的能力十分信任。
毕竟她才是对付逃婚新娘的专家。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猎人竟然会栽到猎物的手里。
江橙看了眼天色,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使用技能通道构筑,目的地是祠堂的院子里。
她没敢直接把通道另一端设置在祠堂内,以防万一。
她也不能把通道设在街道上,那样会被四处搜寻的笑面发现。
最好的选择就是祠堂前的小院了。
然后她就钻进了通道,去迎接下一个挑战。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看看吧,现在的她可有底气多了。
江橙穿过密道,刚刚从通道口爬出,就不由得一愣。
祠堂周围……竟然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