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原本只是想吓吓江淮舟,可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茬。
反过来一拳把他给撂倒了。
不过得亏他没出手,要不然指定得被关起来。
列车长给大汉做了一通思想教育,确认他不会再惹事,才让他回去了。
大汉回到座位上,越想心里越气,干脆跑到黄小月跟前,大吼道:“你给老子滚一边去,我要坐这里。”
说完,还朝着黄小月挥了挥拳头。
黄小月额头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她不是苏染,不敢和大汉硬钢,麻溜站起来去大汉的位置。
“诶诶诶,我让你坐我位置了吗?”大汉声音在身后响起。
黄小月身形一顿,转身便见大汉拎起放在地上的大包,放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大汉走到黄小月身边,低声恐吓:“敢找人告状,老子下车弄死你。”
黄小月瞳孔皱缩,吓得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找了空位置站着。
另一边,苏染和江淮舟到了卧铺。
这个年代硬卧普通人还真买不了,一般得上了年纪或者托关系才能买。
至于软卧,那更是想都别想。
遇到刚刚的事情,苏染倒是觉得庆幸。
要不是那大汉挑事,她还真得化身特种兵,一路坐到安省了。
列车长给她和江淮舟安排的位置分别是中铺和下铺。
江淮舟把苏染的行李放在中铺:“晚上不安全,你住中铺,我睡得浅,住下铺,半夜有什么事情叫我。”
苏染心头一暖,知道江淮舟是为自己考虑,于是笑着冲江淮舟点点头,说道:“谢谢。”
她笑得时候特别好看,脸颊边浅浅的梨涡,美艳的五官到不显得那么有攻击性。
江淮舟唇边难得漾起一抹笑,深邃双眸里满是苏染的影子,嗓音低沉沙哑:“我说过的,不用说谢谢。”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听了就忍不住耳尖发红。
一股炙热感从耳根子蔓延到脸颊,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苏染活了两世,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
她不是情窦未开的少女,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淮舟,干脆翻出包里的水壶,低头说道:“我去接热水。”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跑开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苏染便发现对面下铺多了一对母女。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白白净净的,浅色碎花衬衣配黑裤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盘了起来。
小男孩则只有两三岁出头,瘦瘦小小的,躲在女人怀里,只露出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见苏染靠近,小孩赶紧把头埋在母亲怀里。
女人轻轻拍拍孩子的背以示安抚,随后朝着苏染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姑娘,你好。”
苏染对母女的第一印象倒是好的,也不吝惜自己的笑容,朝着女人点了点头。
江淮舟沉默寡言,一路上不怎么说话。
苏染无聊的紧,便和对面下铺的女人聊起天。
女人姓张名叫晓梅,怀里的孩子姓冯,小名豆豆,是去安省找丈夫的。
张晓梅对丈夫的身份绝口不提,苏染也就不问了。
能买到卧铺的多多少少都是有关系的,张晓梅不说估计是为了避免麻烦。
到了吃晚饭的点,苏染打开提包,拿出铝饭盒。
里面是在国营饭店买的香菇猪肉馅儿饺子和大鸡腿。
饭盒一直在包里放着,再加上天也不冷,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余热。
一打开便是满满的肉香。
苏染将饺子往江淮舟饭盒里扒拉:“太多了,吃不完。”
她饭量小,七八个饺子就饱了,晚饭更是可吃可不吃。
江淮舟伸手按住苏染拿筷子的手:“够了。”
苏染本就苗条,这些天家里又发生了各种各种的事情,饭也不好好吃,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江淮舟看得直皱眉,于是把自己的鸡腿夹到苏染碗里:“你多吃点。”
两人的互动看在张晓梅眼里。
“小苏啊,江同志对你可真好,要是我家那口子有他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还冲着苏染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苏染的脸蛋“轰”的一下子就红了,就像熟透的番茄。
还没张口解释,便听身边的江淮舟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们只是认识,没有其他关系。”
“哦哦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张晓梅表情尴尬,扭头打开行李翻东西,可翻了半天愣是啥也没找出来。
江淮舟的话如同一桶冷水,直接从苏染天灵盖浇下去。
她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
吃过饭,苏染闷闷不乐地爬上中铺,盖上被子睡觉。
只是认识四个字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荡。
她有点生气,却又不知气从何来。
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生江淮舟的气。
许是累了一天,苏染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竟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前世弥留之际的场景。
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鬓边斑白的江淮舟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在她耳边悲泣低喃。
“苏染,我后悔了。
“苏染,如果知道你会过得不好,当初我一定会阻止你嫁给宋城……”
“苏染,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语气近乎哀求,言语间满是悔恨和不甘。
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终其一生都是遗憾。
半夜,苏染醒过来,发现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眼睛稍稍有些疼,苏染赶紧下床打算去水房洗把脸。
爬到下铺,结果发现江淮舟也不在床上。
苏染没多想,到水房洗了脸,又去空间里找了冰块敷在眼睛上,才稍稍好受了些。
她可不想明天早上眼睛肿的像核桃,再被江淮舟看出来就尴尬了。
由于空间里的时间是和外界同步的,瓜果蔬菜什么的放在里面也会腐烂。
于是上次去现代的时候,苏染便买了四台大功率发电机,八台双开门大冰箱,把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瓜果蔬菜,海鲜猪肉,什么都不缺。
苏染盘算着,下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吃惯了后世精致的美食,再去吃糠咽菜肯定是不可能的。
偶尔也要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到时候就用空间里的东西做菜,还可以时不时接济在农场改造的父母。
怎么想,怎么方便。
“啊——”
一道尖叫声打断苏染的思绪。
紧接着,熟悉的女声撕心裂肺喊了起来:“豆豆,豆豆,我的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