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萧萧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出一份力。
“你不用。”顾北笙拦住她:“你爸跟你哥,不会让你去搬的,不符合风俗。”
萧萧倒是不在意,只道:“风不风俗的不重要,我是家里的一份子,出一点力是应该的。”
“你也搬不动啊。”顾北笙耸耸肩,眸光移到寿棺上:“你看得有多重,不是你能搬的。”
这会儿,岛的边缘传来动静。
想来,应该是谢紫风跟赵情,还有一些自愿过来参加葬礼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赶来了。
眼看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帮忙抬棺。
一道沉哑的声线,混在海浪声中,清晰的传了过来。
“我来吧。”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身黑色西装的傅擎钰,后背靠着一片苍茫的蓝色海洋,他漆黑的发丝跟如墨般的瞳孔,成为最显眼的存在般。
一眼望过去,就挪不开视线。
而跟在他身后的祁风,也一身黑色西装,一张五官轮廓深邃的脸蛋,对比起前面傅擎钰的脸,就没有那么的惊艳。
加上他的性子温淡,竟不被太注意到。
谢贤眯着眼睛看了看,没认出来人,下意识的看向谢长安。
谢长安点点头:“是傅擎钰。”
几人转头看向萧萧,萧萧面色如常,可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的攥了起来。
几人当中,居然是傅西洲先开口说话。
“哥。”
傅擎钰走到寿棺,空出来的一角,卷起袖口准备抬。
而站在他身后的祁风,眉头拢了拢。
傅擎钰的右手胳膊上,被流弹伤到过,寿棺看起来不轻,怕是用力会拉到伤口。
但,祁风没有多说,因为就算他说了,傅擎钰也一定会帮忙抬棺的。
“你怎么也来了?”傅擎钰趁空看向傅西洲,对于他的出现,有些诧异。
傅西洲看向,陪着萧萧立在一边的顾北笙:“过来陪笙笙的。”
“嗯。”
而后,傅擎钰转眸看向谢长安跟谢贤,墨色的瞳孔如同浓稠的夜色般,扫过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
谢长安见过他,感受过他的气场,见怪不怪。
倒是谢贤,两人同时抬着西北向,所以中间只隔着两米的距离。
他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傅擎钰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仿佛所有人都听他差遣般。
偏偏,傅擎钰又格外的绅士礼貌,朝着他先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话落的一瞬,他的墨眸微动,眼角的余光尽数落在萧萧的身上。
他跟祁风一起,想尽办法找着能联系国内的手段,最后是祁风先找到一部坏的手机,通过修补技术先联系到了虞初。
问完虞初的情况后,从虞初那里,听说了萧萧的家事。
于是,两人的路线直接更改,连滨城都没有回,连夜回到了萧萧这边。
因为祁风也要过来,先见到顾北笙,让她确认一下草药是不是对的,不能直接给虞初吃。
但距离隔得太远,傅擎钰没能看清,萧萧此时的表情。先办正事吧。
既然有了四个人抬,就先把谢母的寿棺抬下去,然后接过铲子,一下一下的将湿土盖上去。
随着寿棺渐渐被掩盖,谢家人的面色,愈发的凝重。
谢贤拿着铲子,还铲空了一下,整个人失衡的往前扑去。
“爸!”萧萧在旁边站着,看在眼里,想要上前扶他,却慢了一步。
而一心沉浸在送妈妈离开心情里,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谢贤,听到萧萧的声音后,再去扶爸爸,也来不及。
眼看着谢贤要摔倒,是傅西洲跟傅擎钰,两人的反应要快一点,一人一边拽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我没事。”谢贤勉强站起身来,朝着他们兄弟俩笑了笑:“谢谢你们,我只是有点……难受。”
两兄弟都不太爱说话,见他站好后,松开了他。
而后,每人手里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花,分明绕着一个圈,摆在坟前。
随着海风掀起,众人一片沉默,空气中只剩下时间流动的声音。
他们在一起送离谢母。
直到夜色降临,气温直线下降,谢紫风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谢长安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这么黑了。
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三个女生,再站下去,她们可能都要感冒。
而且太晚回去,也有可能发生危险。
“爸,萧萧,大家……我们回去吧。”谢长安主动出声。
谢贤拿着纸巾揩着眼角的泪,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能过来参加我妻子的葬礼,谢谢你们,时间不早了,大家一起回去吧。”
谢宅。
顾北笙挽着傅西洲的胳膊,细眉轻拢,眸光带着担忧,站在萧萧的面前。
“萧萧,不好意思,我不能再陪你了,大师兄采回了药,要回去看看虞初,西洲也过来陪了我好几天,家里还有三小只,他们……”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的。”萧萧笑着打断。
她知道,笙笙是担心她的情绪还没有恢复,估计是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跟祁风一起回去的,又怕她觉得自己不受人重视,才会一直解释。
“都过去了,我心情好了很多。”
顾北笙抿了抿唇:“嗯,保重。”
“你们也是,这段时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傻萧萧,我们是朋友啊!”
而后,傅西洲揽着顾北笙的腰,两人上了谢长安备好的车,祁风坐在副座,沉眸里蕴藏着浓浓的担忧。
一行人在回滨城的路上。
留在谢宅的傅擎钰,此时,正坐在厅里,跟谢家父子面对面的聊天。
谢贤没有要怪傅擎钰没来的意思,只是问了句原因,傅擎钰如实的说着,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倒是谢长安,眉头一直是拢着的。
“这段时间,萧萧太辛苦了,不仅要处理着我妈的葬礼事宜,她自己刚见到妈妈,心底肯定也难受,如果你早点过来,能陪在她身边,应该会好很多。”
“别这么说。”谢贤拍了下儿子的膝盖:“你妈走得突然,他没有收到消息,怪不到他。”
“可萧萧真的很难过。”谢长安下意识的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