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折腾下来已是后半夜,顾北笙洗掉满身的风尘,换了身居家睡衣。
披着松散的秀发,整个人仿佛一只睡足后刚醒的猫咪,骨子透着松软慵懒感。
刚拉开房门,身着正装的陆靳琛,面容清隽挺拔,清亮温润的眉眼透着贵家公子的斯文劲,仿佛刚参加一场晚宴而归的少爷。
只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柔和的不像话。
“大哥。”顾北笙几分诧异:“大晚上折腾你跟二哥那么久,你怎么还没休息。”
陆靳琛腕臂里折着一件宽松毛外套,轻轻的给妹妹披上,柔软的如同绒毛般的触感,让她倍感温暖。
“你不是还没睡。”他仿佛知道她不会就此睡了,所以特意备着外套候她,担心她会着凉。
顾北笙紧了紧衣襟,露出放松的笑:“我还想看看三个孩子,打算等会儿再睡。”
难得回来,她都想跟他们仨一起睡了。
陆靳琛的眸光始终温和的凝在她脸上,仿佛想要看出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
却礼貌的克制着,从不主动多问。
温润平静的嗓音下,暗藏浓烈的思念:“那我跟你一样,你太久没看到你的宝贝们,想多看几眼,我也是。”
顾北笙细眉轻扬,大抵是没想过,大哥会说出她是他宝贝,这种肉麻的话。
因为他的眸光,是那样的真诚。
“我也很想你们。”顾北笙眸底微烫,原来对家人的思念之情,可以达到这么重。
陆靳琛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间,两人同时往厅而去:“祁风抱着小宝回房了,哄他睡着了再走,想劝他在家过夜,他说得回到钰哥那。”
说着,又看向二楼的房间:“斯年抱着小洲跟小诗,也回了房间,几个孩子你不在家,都很乖。”
顾北笙满脸笑意:“我知道,而且还有爸妈跟哥哥们帮忙照看,在国外我跟西洲也很放心。”
“嗯。”
闻言,顾北笙好奇的看向他:“大哥你不问我,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查没查到线索吗?”
“太晚了,休息好了,明天他们都回来了,你一起说。”
顾北笙眉眼微垂,眸光潋滟,原来大哥候了多时,只是想再多看她几眼。
就在这时,楼道上传来脚步声,两人看去。
是陆斯年。
“二哥。”顾北笙拉着外套,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陆斯年坐到她身侧,给她递了杯热可可:“西洲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先回南岸居了,明天早上会过来。”
本来是打算明天跟傅西洲,一起回陆家山庄,算是正式团圆的。
她也不想,搞得这么晚,还让大哥们陪她熬夜。
陆斯年点点头,凤眸微沉,暗哑的声线充满故事感:“听说钰哥还活着,也回来了。”
提及此,顾北笙笑意微收,仿佛触碰到大家共同的伤口般,气氛不由的沉下来。
“嗯,小宝在缅越的爹地,其实就是傅大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保护着傅家。”
陆靳琛英眉也轻拢着,心中泛起一丝敬佩与欣赏:“他也不容易,不过傅家的孩子,都不差劲。”
三人正说着,楼梯道又传来动静。
是板着脸下楼的蒋婶,看到沙发坐着的三人,眉头皱紧,眸光尽是阴狠的歹毒。
陆靳琛率先抬头,看到她时,她已然是笑:“大少爷、二少爷你们还没睡,五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在两位少爷还在,她对顾北笙也难得气,这段时间不想再闹出动静。
顾北笙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端着热可可,就寡淡的嗯了句。
接着,审视的眸光而至:“蒋婶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那双狐狸眼,仿佛一把幽暗的长剑,凌然刺来。
蒋婶倒也不心虚,从容回答:“我是给六小姐着安神汤,看着六小姐睡下了,才放心下来。”
闻言,陆靳琛英眉复而拢起:“她失眠好点了吗?”
“没怎么好,不过还好睡了。”
“嗯,明天我亲自去趟医院,找找看有没有不怎么伤精神的药。”
因为她还着还要拍戏,不想服用有依赖性的药,也怕影响未来的拍戏生涯。
顾北笙瞧见大哥褐眸里的担忧,唇角溢出一丝笑:“大哥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学医的,中医有很多方子都是温和调剂的,明天我看看妹妹,帮她写几副药方。”
不等陆靳琛说话,陆斯年冷不丁的开口:“你才回来,自己先休息好,不用管别人,全天下又不只有你一个医生。”
微冷的语气中,对两位的妹妹态度分明。
蒋婶听在耳里,心中对顾北笙的怨恨,愈发的浓烈。
顾北笙跟陆靳琛都知道陆斯年,好像不怎么待见宋语鸢,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会好好休息的,谢谢二哥关心。”
陆斯年抬手就刮着她的鼻尖,狭长的凤眸溢满宠爱的微光:“谢什么,下次回来别走后门,跟我们至少发个消息,把我们当什么了。”
“哎呀。”顾北笙歪着脑袋,音调自然的放松:“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怕把你们都惊动了,反而耽误了大师兄见小宝,我也很想见你们的。”
陆斯年当然没有真的怪她的意思,眸光一遍遍的,沿着她的笑脸临摹,怎么也看不够奶糖。
“不过也还好,至少我这次赶上了,不是大哥独自先见你的。”
陆靳琛跟顾北笙两人,同时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什么奇怪的胜负欲啊!”
陆靳琛扬着眉梢,胸腔里溢出温淡的笑:“还别说,到时候老三老四知道你回来,又是先见的我们,没跟他们打招呼,你估计有得哄了。”
“啊?!”顾北笙笑着微瞪美目:“那我岂不是得哄好多孩子。”
兄妹三人一同大笑起来,又闲聊了些别的,各自回房休息。
但顾北笙,还是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孩子的房间。
本来三孩子都是一起睡的,但是小宝今天情况特殊,回了自已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灯光已暗。
后半夜的月光也略淡了些,投进来,勉强只能映出床上错开的两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