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鸢的这句话,仿佛点透了她。
从小到大,她都还没对西洲哥表过白。
“谢谢你,语鸢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宋语鸢摇了摇头:“不气。”
她想起了顾北笙,轻声问道:“蒋瑜,顾北笙和你哥的感情似乎还不错?”
蒋瑜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丝苍白。
连宋语鸢不知道顾北笙和西洲哥关系的人,都能感觉到不错,看来,西洲哥真的不再恐女了。
蒋瑜启唇回道:“她医术很高明,给奶奶治病,还给西洲哥看病,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她的私心,不愿意任何人知道西洲哥已经结婚了。
因为她希望,今后西洲哥对外宣布他的妻子,是她,蒋瑜!
宋语鸢并不意外:“原来如此,上次我还看傅老夫人跟她一起来陆家做,只是匆匆一眼。”
蒋瑜还记得,是去送福包。
她轻轻抿了抿唇:“嗯,她手巧,绣了一个很好看的福包。”
这么一说,宋语鸢有了印象。
原来,骨灰盒上那个精致的福包是顾北笙绣的。
思绪间,已经到了。
蒋瑜打开车门,礼貌的问:“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宋语鸢看了看时间:“太晚了,不好打扰,改天再来拜访傅老夫人。”
“也好,今天谢谢你。”
“气!”
说完,宋语鸢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蒋瑜目送着她消失在道路上,一双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宋语鸢虽然也只是陆家夫妇的养女,但她在陆家的地位,远比她在傅家的强很多。
至少,陆家的大少爷陆靳琛是承认宋语鸢的存在。
她走进了大厅,抬眸看着傅西洲房间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双眼。
正要上楼。
傅西洲从楼上下来了,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蒋瑜,跟我过来。”
蒋瑜的心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十分困难。
她又听见脚步声,抬眸,就看到顾北笙从走廊里走出来,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忽然间就想起顾北笙说的话,犹豫的开了口:“西洲哥,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傅西洲压根没理会她,掠过她就往楼下走。
顾北笙跟在他的身边,心里明白,傅西洲这是铁了心的要找蒋瑜算账。
蒋瑜回头看着傅西洲和顾北笙的背影,只觉得头皮发紧,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傅家祠堂。
祠堂里,灯火明亮,有檀香和蜡烛的气味。
这还是顾北笙嫁到傅家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来傅家的祠堂。
上面供奉的都是傅家的祖先。
傅西洲拿了三炷香,对着先祖拜了拜,这才奉上。
顾北笙也照做。
这时,蒋瑜走了进来,她也想要去拿香祭拜,还没拿起,就听到傅西洲冷冽的声音响起:“免了,别脏了祠堂。”
蒋瑜手一抖,只好收回,她抬眸看向他,柔柔的问:“西洲哥,有什么事吗?”
“当年,我奶奶是在祠堂向先祖上香,认你做了干孙女,记得吧?”
蒋瑜点头,那是她人生的转折,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还记得当时你承诺的事吗?”
蒋瑜点点头:“嗯。”
“再说一遍。”
他醇厚的声音淬满了寒冰,让她感觉到一种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遍布全身,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孝敬奶奶,不能做任何伤害傅家人的事,不忘初心。”
傅西洲淡漠的问:“你都做到了吗?”
顾北笙也感觉到傅西洲的冷意,这种冷,没有愤怒,只有凉薄,才让人感觉到窒息。
蒋瑜颤抖的回答:“我……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话落,外面的风吹了进来,烛光在风中摇曳,仿佛要熄灭。
蒋瑜吓得攥紧了双拳:“西洲哥,太晚了我……”
“回答。”傅西洲冷声打断了她。
听得出来,他的耐性在一点一点流逝。
蒋瑜把心一横:“做到了!”
傅西洲凤眸微眯,冷沉的声音宣布着她的命运:“我给过你机会了,明天起,不要让我在南岸居再看到你。”
说完,就要带着顾北笙离开。
蒋瑜听到了决绝,母庸质疑的口吻,她立刻走过去,张开双臂拦住他,言语中满是不可置信:“西洲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赶我走?”
傅西洲冷冽的看向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丝毫温度。
蒋瑜咽了咽喉咙,收回了手,眼眶瞬间红了:“西洲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奶奶的干孙女,进过祠堂的,就算要赶我走,也要奶奶亲口断绝关系,否则,是无效的。”
“你没有资格再见奶奶。”
蒋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顾北笙看她一脸纯洁无辜,忍不住笑了:“你还有脸见奶奶?你真以为,上次你给奶奶下毒陷害我的事她没有半点察觉?”
蒋瑜面色一僵:“你……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给奶奶下毒了?”
“蒋瑜,不要以为你用你亡母的名义发誓就能够蒙混过关,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物?活了大半辈子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你干的龌龊事她当真一概不知?”
顾北笙冷讽的话让她心一颤,半天回不过神来。
与此同时,叶管家来了。
“蒋小姐,你购买茶叶的公司是老夫人旗下的,而且,这款茶叶都是提前一星期订购,你突然要买一盒,本是没有的,傅老夫人想着,购买人是你,就在其他户那拿了一盒让店长送过去给你,而后,你又让茶叶店的店长小欧去购买了三清,店长一一汇报给了老太太。”
轰隆——
这一刻,蒋瑜只觉得整个世界坍塌了。
那家茶叶,竟是奶奶的店。
她所做的一切,奶奶都看在眼里。
顾北笙见她脸色苍白,她漂亮的狐狸眼轻轻一挑,继续刺激她:“你有没有想过一向不管我们行踪的奶奶为什么会突然给你打电话叫我们回去?”
顿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她明明可以直接给傅西洲打,却偏偏只打给了你,因为她要阻止你再一次犯错,你辜负了奶奶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