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钧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一眼众人，第一句话就让苏开畅惊掉了下巴。
“你们都觉得曹经理是好人是吧，想见他吗？”
不少老人还在怀疑成钧的身份：“公安局你家开的啊？你说了算？”
成钧眯起眼睛，不置可否。
苏开畅马上说道：“我爷爷，不是，这位是成警官，当然有权利带你们见嫌疑人。”
有刑警帮成钧说话，众人马上相信了。
“那好，如果小曹亲自承认是骗我们的，我们才指证他，否则你就是阻碍我们治病。”
成钧带着十个老人敲响了审讯室的门，里面传来庄玮的声音。
“进。”
苏开畅率先凑上前去：“师姐，能让受害者们跟嫌疑人见一面吗？”
庄玮眉头一皱：“见面干什么？”
苏开畅贼笑道：“我怎么说老人们都不信，我找了个反洗脑专家，他说需要让双方见一面。”
庄玮：“反洗脑专家？”
入职警局几年，她只见过痕迹专家、刑事科学技术专家，从没见过反洗脑专家。
苏开畅把门一开，看到门口站着的成钧，庄玮微微一怔。
叮咚！
感应到庄玮的惊讶，增加365天寿命。
庄玮：“成大爷，你就是反洗脑专家？”
成钧耸耸肩：“我哪是专家，是这孙子求得我。”
他真没想到，这么小一件事也能收获奖励。
苏开畅？？？
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却找不到证据？
庄玮转着笔，白了苏开畅一眼。
她本想着先自己审讯曹万金，如果审不出来再找成大爷，谁成想这小子直接把成大爷带来了。
“成大爷，你有把握吗？”
如果这些老人不彻底明白这件事，就算案子破了，后续也会有不少麻烦。
庄玮不想节外生枝。
成钧：“我试试吧。”
他身后，十位老人还在争先恐后地往审讯室里瞅。
“都进来吧。”
老人们呼啦呼啦都走了进来，看着神情憔悴的曹万金，纷纷心疼起来。
“小曹，他们没打你吧？”
“孩子，你受苦了，我知道你不是骗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曹经理，你坚持一下，我正帮你找律师呢。”
曹万金一声不吭。
他知道，人证物证俱在，这几个老人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见他一直沉默着，精气神和以前判若两人，老人们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小曹，他们严刑逼供了？”
“你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跟我们说，我们帮你做主！”
庄玮、苏开畅和另外两个刑警，纷纷皱眉。
这些老人被洗脑太深，根本分不清好赖人啊。
庄玮凑近成钧，小声道：“大爷，要不你先把他们带走吧，在这净添乱。”
成钧淡淡一笑：“放心，等下他们就清醒了。”
庄玮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她觉得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无法让老人们清醒过来。
成钧看向曹万金，想要让老人们明白，还得借他的口才行。
“看来你给老人们洗脑洗得挺成功，他们还愿意护着你。
你说说吧，你是不是骗他们了？那个药丸是不是假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曹万金，突然抬起头，表情轻蔑：
“他们这么傻，我不骗他们骗谁？要怪就怪他们自己。”
“幸福药丸当然是假的，药店里一瓶十块钱，还送一包湿巾。”
苏开畅在一边听着，嘴巴都合不拢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成大爷又开始神乎其技了，上次跟他谈心的犯人已经嗝屁了，这个估计也快了。”
庄玮一头黑线。
这话说的，好像成大爷跟谁谈心，谁就会死似的。
此时，十个老人都惊呆了。
他们很难相信，一向对他们热情无比的曹经理会说出这种话。
“不可能！小曹一定是被这帮警察逼的！”
“小曹你说，你是不是被警察们逼的？”
成钧用知无不言问道：“曹经理，你是被逼的吗？”
曹万金摇摇头：“没有，一瓶十块钱的药，三万块两粒卖给你们，还当成宝贝，就你们这种傻逼，不坑你们坑谁。”
十个老人听到这话，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逐渐回过味儿来的老人，越来越愤怒。
一个60来岁的老太太一脸怒气，率先冲到曹万金面前，直接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踏马丧尽天良，我打死你。”
几个警员因为站得远，来不及阻止，站得最近的成钧，也根本没想阻止。
曹万金挨了个重重的耳光，脑瓜子都嗡嗡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把实话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转念一想，反正木已成舟，索性一口浓痰吐在了老太太脸上。
“死老太婆，老子骗的就是你，要不是被抓，我把你棺材本都骗光信不信？”
老太太被喷了一口痰，膈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慌忙用手抹了抹，跟庄玮几人道：
“这骗子太可恶了！他一场就诈骗180万，怎么也能判个死刑吧？”
“千万别死缓啊，死缓就死不了了。”
苏开畅噗嗤一笑，这老太太懂得还不少。
前脚还说庄玮他们刑讯逼供，后脚就说判嫌犯死刑，合着法院是你家开的了？
见老人们都幡然醒悟，庄玮对苏开畅说道：“你带叔叔阿姨们去隔壁屋吧，我们还要继续工作。”
苏开畅打开审讯室的门：“叔叔阿姨，请吧。”
抽了曹万金一耳光的老太太，走之前还不忘拍拍庄玮的肩膀：“姑娘，这种骗子组织必须给他摁死了啊。”
庄玮哭笑不得。
老人们走后，审讯室总算清净了。
庄玮：“成大爷，曹万金还有几个问题没交代，要不你来吧。”
闻言，另外两个刑警眼睛都发亮了。
谁不知道这位百岁老大爷是为什么招进局里的？
自己终于有幸能亲眼见到和罪犯谈心的天花板，罪行审判官成大爷亲自出手了。
成钧依然保持着谦虚低调。
“我试试。”
二十分钟后，曹万金双手被铐着，眼中一片空洞，茫然地看向白色的天花板。
都交代了。
连他6岁时偷了邻居几块糖都交代了。
不知为何，自己在这个老头面前毫无隐私，对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