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那天妈妈的话，说得是有些不太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嗯？”
“不会。”
“我就知道，知道你一直是个乖孩子。小妍，明天出来一块儿吃顿饭吧，咱们好像也挺久没有一块儿在外面吃饭了。”
听到母亲的话，温妍下意识的便张嘴答应了。
“好啊，我来定饭店吧。”
石美玉笑了下：“这顿饭，让妈妈请你。”
“晚点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嗯，好。”
放下手机，温妍就躺下睡觉去了。
嗡嗡嗡。
温妍是被手机信息震醒的，惺忪睁开眼睛。
四周已经一片漆黑。
这一刻，温妍莫名觉得有些孤独落寞。
苦笑了一下，侧身拿过手机。
刚打开屏幕，便看了一条消息。
醒了吗？
是季寒川发来的，时间显示一个小时前。
温妍立即睁大眼睛，眨了几下，随即点开信息，快速回复了信息。
嗯，刚睡醒！
与此同时。
正在办公的季寒川，在听到信息提示音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拿过手机查看。
看到是温妍回复的信息，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弧度。
随即抬手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下。
我给你订了饭，晚一点会送到。
温妍愣了一下，刚想拒绝，但屏幕上刚输入了几个字，季寒川就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嫂子叮嘱的。
看到这几个字，温妍莫名松了一口气。
想起来这段时间跟傅知宛的接触，她没有拒绝，而是将屏幕上的字给删掉了，转头发送了一个OK的表情包。
看着这个表情包，季寒川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摸索着屏幕，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小傻瓜。”
第二天中午。
温妍早早的来到石美玉订的餐厅。
她很在意跟母亲的这顿饭，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还带来了相机。
她在想，趁着今天的机会，跟母亲拍几张合照，弥补一下她跟母亲没有合照的空白。
店内的服务生看到她，就主动走了过来：“请问，是温小姐吗？”
“嗯，对，我母亲在这儿订了一个包厢。”
“请跟我来。”服务生一边说，一边已经领着温妍，往旁边的一条走廊走去。
走至尽头，服务生停了下来：“就是这间包厢了。”
“好。”
温妍点了点头，在服务生走后，就推开了一旁包厢的门。
而当她看到坐在包厢内的人，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道：“不好意思，我走错包厢了。”
说罢，温妍就要退出包厢。
坐在包厢内的男人却开了口：“没走错。”
温妍的脚步一顿，原本满心的期待，在这一刻已然被打散了一大半。
但她没敢多想，只是扭头朝男人看去。
刚想开口询问，男人却率先说道：“温小姐就没必要在这儿故作矜持了吧？你母亲都跟我说过了，你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
“……”温妍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
亲事？
跟谁？
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这个男人少说得有四十几岁了！头发掉了一半！
浑身上下还写满了油腻！
但温妍还是很快强作镇定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亲事？”
而她的这副反应落在男人的眼底，却让男人嗤笑了一声：“温小姐，再装下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况且……装单纯这一套在我这里，也行不通。”
说罢，男人就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往桌面上一扔，语气傲慢：“这是婚前协议，只要你签了字，我就把项目批给季家。”
听到这儿，温妍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母亲根本不是想要跟她吃饭，也不是觉得对她有任何亏欠。
只是把她当成了为季家谋取利益的工具啊！
鼻头一酸，心口也跟着掠过了一股窒息的疼痛感。
母亲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所有的期待，在那一刻都被掐碎了。
而男人的话语还在继续：“说实话，你对程敬北的死缠烂打……也挺让我介意的。不过……女人嘛，只要长得漂亮，会听话，能给我生孩子，那就够了。”
温妍深吸了好几口气，快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不好意思，我从没答应过这门亲事。”
“至于您所说的，听话又会给你生孩子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我。”
说罢，温妍就要转身离开。
但男人却叫住了她：“站住！”
“温妍，你别给脸不要脸！说句不好听的，你不就是一被人玩烂了的二手货吗？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我告诉你，我如今还愿意娶你！那就是你的荣幸！你该感恩戴德，知道吗！”
说罢，男人还将那份婚前协议丢到了温妍的脚边，道：“现在，把那份协议书捡起来，再过来跟我好好道个歉，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妍垂眸，盯着那份协议看了数秒。
眼底慢慢的覆上了一层冰冷。
数秒后，她俯下身捡起了这份婚前协议。
而她的这一举动，让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温妍这是在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温妍将那份协议撕了个粉碎，还朝他扬了过去。
男人顿时变了脸色：“温妍！你在干什么！”
“跟您结婚这样的‘好事’，谁爱要，谁要去！”
说罢，温妍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顾身后男人的骂声。
比起从男人这里所得到的羞辱，更让温妍觉得难受的，还是母亲的算计。
所以，在母亲的眼底，她到底算什么？
一路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走出了这家饭店。
刚准备来到路边打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果真。
看到来电显示，温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但她还是接听了电话，她总得让母亲给她一个说法。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母亲的训斥声：“温妍，你疯了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
“你知道我为你讨来这样一门亲事，费了多少口舌跟心思吗！”
温妍听笑了，在阳光的映衬下，那双眼也更红了些许。
“您这到底是为了我的亲事，还是为了稳固您在季家的地位？”
一开始，她跟程敬北确立关系，母亲开心得合不拢嘴。
她本以为，母亲在为她高兴。
不曾想，母亲的说法是：“这程敬北好啊！你可得好好把握！程家，那是咱们京北的大家族！谁不想跟程家沾点关系？”
而渐渐的，她跟程敬北耗了很多年，也没等到人家娶她进门，母亲开始急了。
“程敬北怎么还不娶你？到底有戏不？实在不行，咱们趁着年轻，还是赶紧换个对象？”
“你这嫁得好，咱们在季家的地位也能更稳一些。”
地位！
地位！！
母亲在意的，永远都只有她在季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