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被吓的哭都不敢哭,只双手死命拉住他阿娘的衣服,身体因惧怕都在颤抖:“阿娘,阿娘……”
然,将领的力气哪是他能比的,直接就把他拎了起来。
妇人被绑着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拉走,眼里满是绝望。
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求求你放过我儿,他还是个孩子,要杀就先杀我,求求你们了……”
不多会,她的额头就磕破了,嫣红的血迹流了满脸,混着泪水和污垢。
她却如毫无所觉一般,砰砰砰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饶。
将领哈哈大笑,拎着孩童对着城楼喊:“看到没,你们汉人全是软骨头,不用我开口就乖乖给我跪了!”
城楼上谢南箫怒火中烧,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有女子的怒骂声。
“我呸,你们这些牲畜不如的蛮彝,也就只能对付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开口的是一个同样被绑着手的女子,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站的笔直怒视曲召将领。
将领大怒,向前一脚把女子踹飞出去二三米:“找死!”
女子被踹倒在地,喷出一口血,好一会她才缓过来,躺在地上没力气起来。
看着灰暗的天空,她忽地笑了,嫣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蔓延而下,声音断断续续:“哈,哈,都要死了,为什么要跪?”
“起来,都起来,咳咳,反正都是死,绝不跪着死,要死也站着死,我,我躺着死,哈,哈,挺好,这样的世道死了也好。”
周脽和姚稷几人已拉弓上弦。
他们可以开城门请君入瓮,但要他们出城,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不能为了这几百姓而不顾城中数千百姓和士兵。
200米的距离,对于普通士兵的力气和箭术来说,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曲召人选在这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如果有好弓,这个距离对于周脽几人来说不难,可惜他们现在只有普通弓,拉弓时还得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把弓拉断了。
周脽嘴唇紧抿,眼神冰冷,手却很稳,但,他迟迟没射出手中的箭。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先动手,曲召人会立刻马上就把这几百百姓杀了泄恨。
尽管他心中知道,这几百汉人百姓,今天,十死无生!
可这些都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何其无辜,又何其悲凉!
女子的声音很小,只有附近的几人听到,但这声音却如惊雷,惊醒了他们。
是呀,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要跪着死?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没日没夜辛勤劳作,结果,蛮彝抢了他们辛苦种的粮食,杀了他们的亲人,烧了他们世世代代生存的村子。
他们没了家,没了国。
他们如老鼠般四处仓皇逃窜,天地之大,却茫茫不知所措。
如此还不够,还要如牲畜一般虐杀他们!
一个男子大吼:“你们这些蛮彝要杀就杀,只会欺辱百姓,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又一老妇跟着喊:“对,别求他们,求他们有用吗?要是求他们有用,我们的粮食就不会被抢,我们的亲人就不会被杀,怕他们作甚,这吃人的世道老婆子我活够了!”
老妇似是找到发泄的出口,把她耍泼骂街的那一套搬了出来:“我呸,你们这些只会撒尿和泥巴玩的蛮人,呸,你们连泥巴都没有,只有羊粪……”
将领气的脖颈上青筋暴突,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跟小羊似的汉人突然就暴起不怕死了。
曲丑冷笑:“呵,汉人就是天真,死,可是有很多死法的,我倒想看看,你们一会怎么跪着求我让你们死,哈哈。”
曲翔看向中年男子:“将军,要不把这些汉人百姓都生剖了?”
中年男子正是柳乡郡的最高将领卫将军。
他眼神阴沉,嘴角却扯开一个弧度:“那么不怕死,确实值得开膛破肚,晚点我们攻进城刚好加餐!”
之前跪着的妇人颤巍巍站了起来,脸上泪痕未干,混着污泥和血污,狼狈又凄凉。
她看着在曲召将领手里吓的都不敢哭的儿子,低声安慰:“阿松别怕,很快的不疼,阿娘会陪着你。”
说完她撞向曲召将领,抱着必死的决心。
将领都被气笑了,这些如老鼠般的贱民竟还想着反抗他,他抬起一脚踹向妇人。
同时他抽出腰间佩刀,砰的一声把孩童压在地上,眼神却是看着被他踹倒在地的妇人。
他的刀在孩童身上比划,笑容恶劣:“你说,我砍哪里比较好?先割他耳朵?先切手指?不好不好,我觉得,不如先挖了他眼睛!”
妇人目眦欲裂,身上疼痛无比,却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疼,她咬着唇不出声,用尽全身挣扎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曲召士兵起哄:“哈哈,对先挖眼睛。”
“我觉得先割舌头。”
“割啥舌头,直接开膛破肚,将军说了加餐。”
将领眼神亮了,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有一次他生剖了一个汉人,肠子都被他扯了出来,人还活着,太有意思了。
他抬起刀,笑着道:“哈哈,好。”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之前说话的老妇和男子:“一会也让你们都尝尝开膛破肚的滋味,别急,哈……”
噗……
似有什么炸裂的声音响起,距离曲召将领最近的几人被溅了满身满脸的污物。
一个曲召士兵抹了一下脸上带着温热的液体,还有不知名碎块,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眼神茫然看着突然没了半个身子的将领。
妇人也被溅了满脸污物,她有些僵硬的抬头看向压着儿子的将领,此时将领已消失不见,不对,那将领还剩下一双腿,保持蹲的姿态。
砰。
将领那被炸的只剩下半边头盖的脑袋掉落在几米之外。
砰。
将领的腿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