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缺医少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伤情越来越重。
无奈之下,慕卫只好决定进山采药。
慕卫作为武者,对治疗外伤的草药多少还是认识一些的,对退烧药也知道一些。
其实他们出发时是带了药材的,可惜在几次逃亡中都丢了。
只是几人的运气不好,刚到水潭没多久,曲召人就来了。
他们只能先躲藏起来,可惜马车和马没有办法也没时间隐藏。
曲召人很自然发现了问题。
慕卫父女本打算以两人之死作为此事的结尾,保下慕青祖孙三人。
只是,慕宛白也就是之前的纤瘦女子,她不忍慕宁被辱,加上她当时猜到曲召人应该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所以她干脆自己跑出去,既可以保住祖父和弟弟,又可以引开部分曲召人,让慕宁有机会反击。
只是可惜……
姜瑾问:“慕娘子的伤也看了吧?”
周睢点头:“恩,刘娘子给她看了。”
慕宁身上的对于武者来说是皮外伤,倒不算严重。
“行吧,准备午食,训练不能停。”姜瑾交代。
刚好妘承宣过来找姜瑾,让她一起做水煮鱼。
姜瑾笑着应下。
两人正热热闹闹做水煮鱼时,慕宛白带着那个男童过来道谢。
两人跪地行大礼:“谢女郎救命之恩。”
姜瑾扶起两人:“不必如此,举手之劳。”
慕宛白眼眶通红:“女郎受的,如若不是女郎,我们,我们……”
看到祖父得到救治,她对姜瑾一行人彻底放下心来。
姜瑾笑笑:“同是汉人,理应彼此相互帮助,不必气,对了,你们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吃?”
慕宛白忙摆手:“不,不,那,那边已经……”
说着她有些说不下去,那边也是眼前这位女郎的粮食。
她一瞬间涨红了脸,咬着唇,支支吾吾道:“女郎,我们,我们能跟着您的队伍一起出发吗?”
姜瑾点头同意,反正队伍多几人并不影响什么,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马车。
慕宛白大喜,再次躬身行礼,想起什么,忙把男童拉到身前:“女郎,这是家弟一舟。”
慕一舟有些胆怯,低着头喊了声:“女郎。”
姜瑾笑应:“好,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慕宛白忙道谢,之后才带着弟弟离开。
妘承宣已经等不及了:“姑姑姑姑,好了没?好香。”
姜瑾给他盛了一碗饭:“好了,吃吧。”
到下午出发时候,慕青都没醒过来。
慕卫倒是醒了,特地带着慕宁过来郑重道谢。
晚上时慕青终于醒过来,看到周睢时他很激动:“周大将军,真是你?我还以为……”
周睢脸上神情也很复杂,国破家亡之际遇故人,一切已物是人非。
他低声解释:“慕老,这是瑾阳公主,现在我在她麾下做事。”
慕青一惊,瑾阳公主他是知道的,姬乐皇后唯一的女儿,很小就被养在隐山寺。
他只见过一次,不过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瑾阳公主还是6、7岁的孩子。
他就要挣扎起身行礼。
姜瑾忙虚扶了一下:“慕老不必多礼,砚国都没了,现在也没什么公主,我们都是汉人。”
慕青瞬间老泪纵横,非常坚持把礼行完:“国虽亡,但礼不可废。”
姜瑾抿唇,看到他倔强的坚持,或许他坚持的不是‘礼’,而是那亡去的国,似乎这样,国还在。
她没再阻拦,受了他一礼。
慕宛白和弟弟慕一舟跟着祖父行礼。
等慕青坐下后,姜瑾才开口问:“慕老下一步作何打算?”
如果慕青坚持去大庆郡,明天两队人马就要分别了,毕竟不同路。
姜瑾不可能因为他而停留不前,她有自己的时间规划。
慕青一愣,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目的地,他沉吟后问:“公主准备前往何处?”
姜瑾看向北方:“慕老叫我女郎吧,我们准备前往戈凤。”
“戈凤?”慕青有些意外,他语气斟酌:“公,女郎去戈凤是为何?”
姜瑾笑笑:“去那边看看。”
她对这位曾经的大司农不了解,何况两人还不一定同行,万一对方转身就把消息透露出去,那她的处境会变得非常被动。
慕青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他不在意甚至是认同的,公主有防人之心是好事。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不知女郎可否让我们同行?”
姜瑾挑眉:“你不去大庆郡?”
慕青重重叹口气:“不怕女郎笑话,我本不愿去大庆,只是老朽有子有孙,总的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他和大庆郡的左将军有点交情,但他去大庆确实是无奈之举。
定阳城破,左将军却龟缩在大庆没去救援,虽然他去了定阳的结局不一定会改变。
但他是砚国的将军,吃着砚国的粮拿着砚国的俸禄带着砚国的兵,有些战明知败也要战,有些事明知死也要坚持。
就如大将军周睢,以他的能力,在城破之时他不能独自逃吗?他能,但他选择和定阳和砚国共存亡!
这才是真正的铮铮铁骨,这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
因为这事左将军在他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心里犹如有根刺。
但他慕青也好不到哪去,明知左将军舍弃了砚国,但他还是因为家人选择妥协,准备去大庆寻求他的庇护。
现在有公主,有大将军,他自然就不愿意去大庆了。
只是他们老弱病残,不知公主会不会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