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箫很有眼色,已经从曲召人身上摸出手镣脚镣的钥匙,帮几人打开。

    刘觅摸了下云慈额头,果然很烫。

    卷起他的裤腿,那股腐肉的臭味更浓烈,而老者的腿也更清晰显露出来,上面各种刀伤鞭伤,不少地方都已黑紫流脓。

    这些还都不是最致命的,最严重的是,他的腿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特别是膝盖处,整个塌了一块下去,显然,里面的骨头碎了。

    刘觅的表情凝重起来,脸上愧疚之色尽显:“我医术有限,这伤我看不了。”

    “祖父。”少年眼眶红了,扶着云慈的手紧了紧。

    高大犯人也觉喉咙发紧,他又何尝不知父亲的情况,只是总还抱着一丝希望:“就没其他办法吗?”

    刘觅摇头:“我只能试试暂时让他把烧退下来,但这腿的腐肉要处理,特别是这骨头,断裂的应该比较厉害,我实在没办法。”

    几个犯人都眼神悲戚。

    高大犯人抿唇,好一会才说道:“那麻烦小娘子了。”

    几人合力把云慈抬到马车上。

    姜瑾想了想,拿起水囊偷偷在里面放了一粒退烧药和消炎药。

    以刘觅的医术,这烧她只怕退不下来,何况她配药,煲药还要一段时间,应不了急。

    姜瑾把水囊递给高大犯人:“天气热,你给他把这水喂了,里面我放了些特制的退烧药。”

    她之所以说出来,是怕他们喂水的时候不好好喂,都漏出来就浪费了。

    反正药放进去已经融了,谁也不知那药片是怎么样的。

    姚稷眼神闪了闪,内心已知道这水囊应该放了之前给他吃的那种药。

    高大犯人忙道谢:“谢女郎。”

    他让少年扶着云慈,他小口小口的喂。

    云慈虽然是昏迷状态,但他还有吞咽的本能,水很快就被全喂了下去。

    看他全喝下,几人都暗暗松口气。

    曲召士兵的武器陈熙和李粟几人都整理好,搬上马车放好。

    董斯把搜身得来的钱财如数交给姜瑾,数量不多,也就几贯钱。

    队伍继续前进。

    此地血腥味太大,他们目前也没人力处理尸体。

    且这里是平地无树荫遮挡,太阳火辣辣的就跟要着火似得,不合适驻扎。

    车队往前走了约莫5、6里地才找到合适的地方休息。

    “祖父的烧退下来了。”少年惊喜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看向马车,内心感慨姜瑾药物的厉害。

    高大犯人内心更是感激,能如此快退烧的药肯定很珍贵,他把这份恩情默默记在心里。

    刘觅有些迟疑,问:“女郎,那还要配退烧药吗?”

    姜瑾点头:“他的高烧肯定会反复,你先熬好药备着,如果高烧就让他喝。”

    刘觅点头,开始配药熬药

    其他人做饭,捡柴,看马等,各司其职。

    姜瑾也知道了这5人的身份。

    云慈,掌管东北军的车骑将军,他的大半生几乎都在戍守边关。

    他的长子,二子均是在和蛮彝的战斗中牺牲的。

    之前背着他的正是他的第三子云羽,是云慈年近40的老来得子,今年才20岁。

    少年乃云慈的孙子,是他的长子之子,名云策,13岁。

    另外两名分别是秋武和鲁平,两人皆是东北军的将领。

    周睢叹口气:“当初定阳被困,皇上急召多处军部回城救援,云慈也在其内,只是一直没等到,现在看来,不是云慈不救,而是他已自身难保了。”

    姜瑾沉吟:“你是说当时他就已经被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