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年来左阳的药材商人,是以前几十倍。”
“至于钱给越来越慢……这一点我承认,但钱没有不给,这总是事实吧?”
程竹点头,虽然说岳耀祖会压价,会迟给,但不给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过。
“程竹,你要明白一点。只要是市场经济,价格就会随着市场而波动,延迟给钱,虽然对药农不好,可对企业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大量资金压在商品上,而陷入资金流短缺的风险中。”
“可以在市场中,寻求更多利益和更恰当的出货时间。”
“这对于一个初创的公司,初创的市场来说,极为重要的。”
“而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就必须将盘子做的再大点,吸引其他县的药农来左阳,吸引更多的药材商来左阳。”
“当量变超过质变,我们左阳县的药材生意有了一定的控价权。”
“那药农的利益,就会得到保障。”
“可要做到这一步,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坏人,一个防止个别药农破坏当地市场的坏人。”
程竹听到这话,直接就愣住了。
如果从县城管理者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还真没做错。
因为这种为了蝇头小利破坏市场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总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破坏市场,破坏当地的价格。
如果这样的蛀虫多了,整个左阳的药材市场,会迅速瓦解。
可要管理这些不听话的投机者、“聪明人”,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威慑。
畏威而不畏德者,自古有之,且从未断绝。
没有雷霆手段,是管不住这些人的。
古人云: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并不是没有道理。
从古人的角度来说,岳博文、岳耀祖的这波操作,确实盘活了牛山镇中药材的市场。
如果将来发展的好,现在的阵痛……确实无法避免。
岳耀祖继续说道:“左阳是个贫苦县,除了左阳自己的孩子外,没人喜欢这个又穷、又偏的地方。”
“想要发展,就必须依靠自己人。”
“也只有自己人,才舍得在这块土地上投资。”
“那些外来的投资商……除了来占便宜,什么也做不了。”
岳博文的话,有错吗?
并没有错。
对于外地的投资商来说,赚钱是第一要务。
投资完成后,马上见到效益,是最好的事情。
至于当地未来几年、十几年的规划,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甚至很多人都是干一票就走,或者本身就是为了骗政府的补助。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这种情况,越是穷的地方,便越容易出现。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以破坏环境为代价啊?”
“牛山镇药农的事情,还能以持续发展解释,那牛山镇的洗煤厂呢?您又怎么解释?”
“牛山镇镇长刘彩霞被岳耀祖的人围殴,这也是事实吧?”
“她还是个孕妇啊?”
“她丈夫的死,也和岳耀祖有关吧?”
“书记,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确实需要阵痛,但这也不是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理由啊!”
“再说了,他是您的侄子,您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您就没有想过,他这么做,对您的名声有多坏的影响?”
“您如果心里有左阳的这些百姓,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呢?”
岳博文轻轻一笑,缓缓的说道:“我和你说药材的事情,就是在告诉你,做事情要长远,不能只看一时一地的得失。”
“你请市委市政府,以及市纪委来左阳调查,我没有意见,甚至愿意在背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