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越子明没有放弃，他今天能连夜找过来，就是打定主意要跟王之潇达成协议。
他是个商人，在他眼中没有什么能是不能够交换的。
如果真的不能交换，那只能是他付出的代价不够。
就在他要继续劝说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王之潇的随从走进来，悄悄的在王之潇耳边说了一句。
王之潇一愣，回头看向越子明。
越子明被王之潇古怪的目光看的一愣，“王公子，怎么了？”
“秦老夫人没了。”王之潇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在越府管家去秦家之后，秦老夫人没了。”
越子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惊疑不定，“王公子没有说笑？”
“生死大事。”
王之潇神情淡淡的，“对了，今天秦老爷不在家，现在应是在天香楼。”
秦家抄家第一天，被抄家的秦凉夜宿妓院。
当夜秦老夫人去世，可以想象明天京都会传出来什么传言。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越家再上门逼迫秦老爷嫁女，这……
越子明深吸一口气，冲着王之潇拱拱手，“今夜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随从看了越子明离去的一眼，眼神鄙夷，“上不得台面的商户，还真以为王家是他能用银子砸下来的。”
王之潇摇头失笑，“银子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越家，不容小觑。”
随从不明白，越家不就是钱多吗？但是他们一届商户，如何能跟京都权贵之家比，公子说他能娶王家女，简直是抬举他们了。
“准备好丧仪，明日我去秦家吊唁。”
秦老夫人的折子递到了太后手中，太后看过之后，叹了口气，让人拿去给了皇上。
对于秦家，皇上是网开一面，这网开一面不但是看在镇国侯府的战功的份上，而是秦凉足够愚蠢。
他蠢到连银子都没有贪几分就被人推出来做个替死鬼。
还是个一无所知的替死鬼，这样的一个人活着也不会妨碍什么，也当是他全了与镇国侯府的君臣之情。
但没有想到，秦老夫人是个狠人。
“按照秦老夫人的遗愿去办吧！”
与秦老夫人的死讯一同传遍京都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太后娘娘替秦家大小姐和叶家三公子指婚，但由于两人都在守孝，是以亲事待两人出了孝期在办。
因为秦老夫人还有诰命在身，是以皇帝派了礼部的官员来秦家帮忙办丧事。
一并来的还有皇上口谕。
皇上命秦凉遵守秦老夫人遗愿，与其妾室白氏扶灵会漠北，终身不得踏出漠北一步。
没错，秦老夫人的遗愿中还写了秦涵被记在秦凉原配王氏名下，是秦家的嫡子。
秦凉跪在亲娘的灵堂前，他不明白他不过就是觉得这个小院太破败了，没办法住人。
他就是出去睡了一觉，怎么回来就没有了娘。
娘死了，夫人也成了妾室。
而且外边的人还骂他，是他气死了娘。
可天地良心，他连顶嘴都没有顶过，顶多就是在白氏要钱的时候他没有反对而已。
再说了，母亲就他一个儿子，那些钱不都是他的吗？
他提前要点过来花花怎么了，母亲让他自力更生，以他的身份难不成还能跟那帮贱民一样出去讨生活吗？
母亲也不想想，她不愿意给钱就算了，生什么气呢！
对了，他还要回漠北，秦家老家。
他从出生就没有回去的地方，现在一把年纪了却要回去，而且不能出漠北。
秦凉迷茫了，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在京都舒舒服服的待着不好吗？
王家和叶家的人来的最早，他们和礼部的人一起操持着秦老夫人的丧事。
叶谦恭恭敬敬的给秦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紧接着越家的人也来了，越子明亲自来的，他跟秦凉说了他愿意娶秦湘。
然后嬷嬷拿出了秦老夫人的信，上面写着让秦湘在热孝里成亲，不必守孝。
看着越子明来，叶灵昭这才发现，原来秦老夫人将她这三个孙子孙女全都安排好了。
她虽然不喜秦湘，但是她让她嫁到越家，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果秦湘机灵，他日秦涵有出息了，她在越家过得就不会差。
至于秦凉和白氏，放在京都以他们的性子，早晚被人利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如果两人在漠北，两人还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他日这几个孩子接济一下，两人安享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刻，叶灵昭才真正的佩服起秦老夫人。
可他们能体谅秦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吗？
最起码，白氏不能。
此时白氏没有在灵堂前跪着，她在院子里抓着秦湘的手不放，“湘儿，你祖母太狠心了，她竟然替你父亲把我休了，还让你父亲带我去漠北。”
“那漠北是什么好地方，什么都没有，娘一把年纪去了，能不能活着到地方还不知道，娘的命好苦啊！”
秦湘头疼，这是她娘，对她最好的娘，她想了想说道：“娘，您先跟着父亲去漠北，女儿不会不管您的。”
“可是湘儿，母亲怕去了漠北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不如我跟你去江南吧，反正越家家大业大，不差娘这一口吃的。”
“娘，哪有女儿嫁人还带着娘的。”
秦湘也生气了，越家本就不想娶她，现在被祖母算计了不得不娶，她如果还要带着娘，越家肯定不会同意。
说不定还会惹恼了越家，她还怎么在越家立足。
白氏一愣，眼里浮现泪水，“湘儿嫌弃娘是累赘了吗？那娘不如死了算了。”
“娘，您怎么不能理解女儿的不容易呢，您还以为女儿是镇国侯府的小姐吗？”
秦湘一声怒吼，“要不是镇国侯府败了，我至于沦落到现在嫁去一个商户的地步吗？娘到现在还想着拖累我，娘想没想过我带着你，我要怎么嫁到越家？”
秦湘小姐脾气上来了，“你要死，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以后还清净了。”
白氏哆哆嗦嗦，似是没料到亲生女儿会这么说，“湘儿，我是你娘。”
秦湘漠然，“我知道你是我娘，你要不是我娘，你当初怎么会撺掇我抢秦娉婷的夫君。”
“你就是觉得秦娉婷的娘抢了你的夫君，你让我帮你抢回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