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理解此刻段清骁心中的郁闷和无解。
甚至一度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他未免有些太较真了,毕竟当下最要紧的问题不是他和蒋文艳到底有没有那么一回事。
而是要尽快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蒋文艳!
顾玉兰长吁一口气之后,她低声说道,“我之前去过蒋文艳的病房,我知道她在哪,明天白天我去医院一趟,去看看。”
“不行,现在就去!”
段清骁话落下,他又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这就要往外走,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顾玉兰,“你告诉我她的地址,我现在去医院里查一查,看她在不在医院,就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她了。”
他的话……
不禁引起了无数的注目礼。
有人干咳一声,弱弱的说了一句,“段团长刚才不是还说你和小蒋你俩没事儿么,你现在这么着急想去见她——”
“我是为了确保我爱人孩子的安危,玉兰刚才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蒋文艳她现在绅士不清楚,懂不懂就发疯,这么严重的情况,如果她要是有机会晚上偷跑出来,那玉兰和孩子更危险!”
段清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蒋文艳总是对顾玉兰那么大的敌意。
但他知道,一旦要是给那个疯婆娘放出来,那……
她就有危险了!
以前不管是因为什么误会导致他俩关系破裂,她始终都是自己的爱人。
先前未能维护好他,是他的不对!
现在既然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那他也没道理继续让顾玉兰承受怨屈。
还有更为严重的,莫过于一个大院的人都要跟着提心吊胆生活……
顾玉兰一开始还觉得段清骁十有八九是惦记着蒋文艳,毕竟,段团长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儿在医院里受委屈呢。
但……
他这话一说出口,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自己格局太小了的既视感。
倘若要是段清骁真的在意蒋文艳,记挂着她,又怎么可能回来之后,到了现在这会也只字未提想要去医院里看望她呢?
“如果要真的是她,我会和上级领导申请,她的取保候审,只怕是办不妥了。”
段清骁紧蹙着剑眉,眸中掠过了一抹深意。
他这么说,是打算给蒋文艳送回去继续坐牢?
顾玉兰恍惚一愣,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呢!
那可是男主心尖尖上的人儿,怎么能说送就给送回去受罪呢?
“她现在神志不清,经常在医院里大闹,我估摸着就算是申请,也不可能给她送回去监区了,十有八九还是要给她送到精神病院,咱们市里目前不具备接收精神病患者的能力,多半是要送去省城。”
赵林森一板一眼极其认真的同他们分析着。
当下的局势来看,对他们有着诸多不利的因素。
可即便如此,顾玉兰也依旧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我不管她是真的精神病还是装出来蓄意求同情,但总之一句话,只要她敢对我的孩子们有半分不利的因素,那我一定会让她付出相迎的代价!”
她说的,不是伤害到诗易和诗晴。
而是……
在顾玉兰的眼中,她的家人是第一位。
来这里之前她孤家寡人一个,从未尝试过也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羁绊。
有了一双儿女和宋锦绣他们,她这才知道,被人时刻记挂着,不管在外面忙碌了一天有多晚,只要一回到家,那万家灯火中始终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她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精神病要是杀了人,是不是不犯法呀?”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弱弱的开口提问了一句!
“精神病伤人犯不犯法不重要,如果要是法律无法制裁她,那我会!”
顾玉兰的话,掷地有声。
她又一次当众高声强调一遍,“这里是大院,有外人擅自闯入大院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已经构成了犯罪!”
这话,意味深长。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听得出顾玉兰是什么意思。
蒋文艳不仅现在不是大院的人,并且她先前还因为违法犯罪的事情被送进去坐牢。
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蒋文艳都没道理继续踏足大院!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到底,会给咱们大院里一个交代,还给大家一个清净!”
赵林森长吁一口气之后,带有些许沉重的说着。
人心惶惶……
一开始大家伙担心的莫过于是家中失窃这样的小事情。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众人一听说有可能是蒋文艳那个疯婆娘没有被关好,半夜偷跑出来。
谁不害怕呀!
要是蒋文艳发疯,拿着砍刀给谁上来砍两刀……
那后果,不堪设想!
送走了屋里这些人之后,现在顾玉兰也没有半分想要继续跳舞练舞的心思了。
她先是将房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四处观察,发现家里没有什么能够藏人的死角之后,她又开口同身边的俩小崽子说道,“我要和段清骁我俩出去一趟,你们在家里老实待着,哪里都不许去,万一有事情就站在院里喊——”
除此之外,她还甚至私下里给诗晴叫到了一边上。
姑娘家心思缜密,加上诗晴本就办事循规蹈矩,比起诗易是靠谱的多。
这些话她不能一上来就交代给诗易,而是俯身贴耳在诗晴的耳朵边上喃喃道,“从我们家顶楼的小阁楼那有个窗子,可以直接跳到隔壁去,真要是有了什么危险,你就带着诗易你们先上楼躲起来,跑不掉,就从阁楼那里跑,遇到事情不要慌张,知道吗?”
“嗯!妈妈你放心吧,赵林森伯伯还让保卫科今晚上开始多加人手巡逻,我们肯定不会随便外出,你放心!”
诗晴拍着胸膛,信誓旦旦,一板一眼的给她保证道。
寒冬腊月里,顾玉兰原本可以优哉游哉的在自己大房子里享福,烤着火吃着小火锅,再欣赏着外面的雪景。
这般惬意的生活,都被那个突如其来又不见其踪的黑影给打乱了。
她其实一直都隐隐的有一种直觉。
那个人,大致就是蒋文艳。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