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做生意的门道，归根结底就是在于情绪价值。
这是顾玉兰上辈子总结下的经验。
果不其然，王美玲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朵后，她挽着顾玉兰的手，“不能的，大妹子！姐瞅着像是那种人吗？咱这合同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我又不是不认识字的人，我都看着了，除质量问题，不退不换，对不？”
“其实，美玲姐跟你说一句实话吧，也不是我们澜悦自信心太高，我们澜悦不管是衣裳还是饰品，你就卖吧，一卖一个不吱声，而且我们的货全部都是大爆款，独家款，外头那些厂子是做不出来的，全国，咱家独一份！”
文悦叹息一声，又摇摇头说道，“我们玉兰先前还说呢，这发卡饰品好卖的很，我们直接零售价卖了得了，干啥要批发呢，批发价比零售价低了那么多，我们少赚了多少钱，这不还是因为你和我们玉兰合眼缘，换做旁人他来，他想批发，甭想！”
“这不就是缘分么，我从大老远第一眼见着玉兰妹子，我就知道我俩肯定合得来，瞅瞅！”
“别的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就跟着你选货去，我今天这趟是真的没白来啊，收获真不小呢！”
王美玲笑呵呵的走在前面，她摆摆手张罗着示意让文悦和她一起上车。
她说她家爱人就在车里呢，他们开着一辆老款的桑塔纳。
这桑塔纳也不便宜呀！
搁在现代，妥妥也是对标BBA的存在。
“玉兰，那你先去商场忙活吧，我跟着美玲姐一起去一趟厂里选货。”
文悦临要上车之前还跟顾玉兰打了一声招呼。
瞅着她上车……
其实顾玉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毕竟这年头路上监控都没装，还是一辆车，真要是这王美玲不安好心来，上了车……
发生点啥事呢？
顾玉兰犹豫踌躇，“姐，我琢磨了一下，我觉得，要不然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吧？”
“你悦姐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这可还是在咱家的地界儿上，你怕啥，这路上我要吆喝一嗓子，谁不认识我文悦呀。”
文悦拍拍她的肩膀示意着让她安心。
她俩对视一眼，她就知道顾玉兰心里担心的是啥。
瞅着文悦上车，顾玉兰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喊了一声，“那啥，姐啊，你们到了厂里你呼我一下啊！”
文悦给她摆摆手，这才关上车门。
顾玉兰又回到了档口，营业员们一脸震惊的纷纷涌了过来。
“顾总，那个女同志一上来就嚷嚷着说她要这要那的，那个人是不是个骗子？”
“对啊，我都没见过谁买发卡是这么个买法，她就那一个脑袋，这么多买回去咋戴呀。”
“……”
要不她们也只能在这儿卖货做个营业员呢。
顾玉兰叹息一声，一边帮着跟着她们整理货，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解释着，“她啊，确实不是来买东西的，人家是来批发的，那肯定是一上来就扫货了，还是个阔绰有实力的主儿，瞧瞧，今天我要是不来，这么大一单子不得给漏了啊。”
“啊？我都没往那块想，我寻思着来咱商场批发的，也就只批衣裳呢。”
“早说她是批发货的，那我们咋的也不能给拒之门外，当个怪物一样瞅着她，一开始我还寻思着这个女同志是不是来骗东西的，她打扮的实在是太时髦了，手腕上那么大的金表……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粗的金链子，我以为是假的呢！”
听了她们的话，顾玉兰禁不住笑的更加畅怀了，“人是出来搞批发的，身上那身行头肯定是得穿着的板板正正的呀，这样让外头档口一瞧，就晓得人家这是财大气粗的主儿，有实力，是真心实意拿货的，生意买卖也做得大！”
“那咱这商场里头的老板娘们，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她们去批货，一个个打扮的，那是真的跟山里头刚出来似的，推着一个推车，拎着一个麻包袋就走了，那咋还不一样呢？”
“对啊，顾总，你和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一帮姑娘们拽着顾玉兰，非要让她给她们传授一些‘经验’。
“道理很简单，咱这儿的老板娘做的都是小买卖，人那位是做皮草生意的，一回拿货量多少？你们也不想想，咱卖多少件衣裳能赶上那一件貂啊？”
“她身上穿着那水貂，更是她的门面，拿货的时候人一瞧，这可是行家，忽悠不得的！”
顾玉兰长吁一口气，忍不住用着百般无奈的眼神打量着面前众人。
她倒也不是嫌这帮营业员们太笨了，只是觉得，做生意买卖的这套经验，全部都得靠着自己一步步摸索着才知道。
这玩意儿又不像是课本上学的那些基础知识，全是生意门道和人情世故。
这帮营业员们听了顾玉兰的一番解释，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顾总，您这么一说我们立马就懂了，还是我们顾总厉害，慧眼识珠啊！”
“是呀，我们看来，最多也就只能看出来那个老板娘是个暴发户，除此之外，啥也看不明白了，这话真是应了那一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她们一番激烈的讨论。
顾玉兰将发卡统一整理好放在一旁，“做销售的，最主要的是学会对顾身份的辨析，也不能靠衣裳识别，你就像那两个穿着光鲜亮丽的，但一看就知道是消费力不够的。”
“不能吧，顾总，那俩女同志打扮的多时髦啊，要我说，这回你就是真的看走眼了。”
“看没看走眼，你们慢慢瞧着就知道了。”
顾玉兰长吁一口气，她不以为意般的将头偏向一边上。
她随便找了一把椅子过来靠着坐下。
果不其然。
那俩梳着麻花辫子，穿着洋气的长款风衣的姑娘们正朝着他们档口这走来。
一瞧着这般打扮模样，营业员们赶紧快步迎上前来。
至于顾玉兰么，她的目光视线却落在了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粗布衣裳，眸光锐利的左右张望着，又快步朝着他们的柜台走来。
乍得一看这样的人，不起眼，大马路上比比皆是。
一看穿着打扮，就不像是能够在商场里随便消费得起的人。
自然也没人在意她。
只有顾玉兰……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