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对蒋文艳心有不满的赵林森,现在恨不得用眼睛珠子剜死她!
要不是这个戳祸精,现在赵林森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左右为难。
上级安排的李洪印顶替了段清骁的位置……
他能怎么着?
“你,记大过,留在单位里再做观察!”
这一回,赵林森连检讨书都没有再让蒋文艳写,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鼻尖恶叱一声,“你才刚来,一周写的检讨书比这部队里干了十年的老兵写的都多,你好好反省反省去吧!要不是因为——”
话到了嘴边。
赵林森当众依旧是没有说出口。
嘿嘿。
就算是赵政委不说,其实顾玉兰也晓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原文中写的清清楚楚,蒋文艳在来到他们大院认识‘男主’段清骁之前,人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呢。
小竹马就是总司令的儿子!
差一点,蒋文艳就和小竹马上演伪骨科。
她从小寄养在父亲战友名下,后来父母双亡后便长期在司令家里住着。
架不住司令太太不喜欢她,所以对外从未宣布过她的存在。
据说傅司令还是蛮疼她的,傅太太在发现儿子对蒋文艳不一样的情愫萌生之后,她便火速安排人将儿子送出国了。
后来嘛,就是上演的狗血爱情剧。
竹马难敌天降!
段清骁那一句,爱情里面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历来都是后来者居上!
真是雷死她了!
现在想想顾玉兰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想到了这一点。
她也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人蒋文艳背后还有大靠山一个,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和她硬碰硬。
惹不起,躲得起呗!
顾玉兰干咂舌,连连叹息,“行,那没啥事我就先撤了。”
她回到家时,屋里黑黢黢一片,连灯都没开。
起初她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直到她伸手拉开了灯,仔细一瞧,才发现厅里坐着一个人!
顾玉兰憋闷着一肚子的火气,原本想和段清骁对峙来着。
他一声不吭就和上级打了报告,说自己做服装生意下一步是为了办厂子,扩大地方生产量增加普通人工作岗位!
那花费的可都是钞能力!
可当她瞧着眼前男人面色灰青只手攥着一枚玻璃杯坐在沙发上,他不吭不响借着月色借酒消愁的样子,瞧着还挺可怜的。
一时间,她心里暗暗升起了一抹不该有的悲悯之心。
段清骁先是被原主糟践,努力工作好不容易快要熬出头……
结果被人举报又被对家截胡。
这无妄之灾,搁谁能不破防呢?
“要不,我陪你喝两杯?”
顾玉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他缄默寡言的不做声,一双深邃的凤眸缓缓抬起,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男人薄唇轻启,欲说什么,末了却又将头偏向一侧,只能作罢。
俩小崽趴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窥瞄着,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你听说了没,咱爸去不了西北了,都是那个文艳阿姨给闹得!”诗晴一脸不乐意的耷拉着一张小脸。
诗易双手托腮,又摇摇头低声说道,“有些东西,从咱生下来没有的,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了。”
小诗晴不服气,小声嘟囔一句,“差一点,咱就能去京都上学了呢,他们说京都有博物馆,有动物园,可好了!”
诗易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的好,故作高深莫测的像个小大人似的揉揉诗晴的脑袋,“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爸妈这两天心情不好,咱可别往枪口上撞!”
他们俩小心翼翼地将木门给关上,灰溜溜地回到了屋里睡下。
顾玉兰见着段清骁闷闷的一个人坐在那喝着酒怪没趣的。
他喝的也不是啥好酒。
她扭头去了厨房,随便弄了两把花生米,热油淋上去,再弄一盘拍黄瓜端着过去。
先前的时候文悦给她拿了俩手提袋,说是她老公销的酒。
顾玉兰又没有酒瘾,她也没看过。
今天打开那袋子一瞅,不看不打紧,这里面装的竟然是茅台!
要不说人家文悦是人儿精,为人处世送礼这块,真是让人挑剔不出一点毛病。
顾玉兰很上道的将那两瓶茅台倒入了厨房里的散装酒壶里。
“来,碰一个,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呀,你也甭跟我这绷着了,我晓得你这心里滋味不好受。”
她端起酒壶,直接将段清骁面前的酒杯给满上。
随即,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前世的顾玉兰虽说应酬不少,但她喝的那都是什么罗曼尼康帝,什么拉菲。
白酒,她实在是喝不习惯。
这一口下去,真别说,嗓子里火辣辣的,可嘴里回味余香!
“你这什么酒?哪买的?”
“就是回来路上外面买的散称的粮食酒,五毛钱一斤。”
她不假思索的说着,随即又将面前的拍黄瓜往前推了推,“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呢,咱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要我说呀,你试试能不能再加把劲努努力,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这会不是还没发车,人还没走呢?”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段清骁端起酒盅,咕嘟一口气,一扬而尽。
顾玉兰闻言,也叹息一声豪饮了一杯。
俩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起初,顾玉兰还不觉得有什么,喝着喝着,忽然就觉着眼前的段清骁出现了重影。
“骁啊,其实真不是我说你,有些时候你这事,办的就是不地道。”
“你说你这千瞒万瞒,到头来不还是被人给坏了事,好歹咱俩处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防我跟防贼似的,你还找人秘、秘密调查我……”
“有啥事你跟我透个底,那我不也知道了,到了这一步,啥也别说了!”
“都在酒里!”
……
段清骁黑青着一张脸,他紧皱着眉看着眼前人儿对着墙上的倒影干杯。
他倒吸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蒋文艳为什么要举报我,我和她毫无瓜葛,我以为只要材料准备充足就能万事大吉。”
“你傻呀,人背后还有总司令这个大靠山,留你,那不跟玩似的。”
“就算没有衣裳的事,那还会有别的事呢!”
“唉。”
顾玉兰端着酒杯身形摇曳的转身过来打算要倒酒。
她‘微醺’的状态下,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在地。
此刻,正与她对立而坐的男人闻言,霎时间酒醒了大半,“你说蒋文艳还和总司令认识,谁告诉你的?”
“那,那当然是‘叔’啊!”
“我……”
顾玉兰说着,忽然打了个饱嗝儿,她一个没绷住差点没原地吐出来。
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段团长,段团长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