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如此为卖力,和之前李青的大出血有很大关系。
但更重要的是,锦衣卫需要一个门面,同时,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再度扩大锦衣卫的影响力。
双方斗法,朱元璋又岂会不知,但并未阻止,他也想提高锦衣卫的影响力。
原因无他,朱元璋老了。
他想给儿子把路铺平,就必须得扶持出一股独立的势力出来,锦衣卫文武两不沾,且只听命于他一人,自然是最佳选择。
锦衣卫效率极高,仅两日光景,就数位官员查出不法行为。
证据确凿之下,朱元璋也没气,当即剁了几人脑袋。
李青屁事儿没有,弹劾他的人却连年都没过去,群臣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们并未退缩,而是继续扩大弹劾面。
弹劾目标不再是李青,而是整个锦衣卫。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锦衣卫的权柄和影响力,已经大到群臣无法容忍的地步。
他们明白,若任由锦衣卫野蛮发展下去,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不仅文臣这般想,武将也是如此。
因此,一向不和的双方达成了统一战线,集体向锦衣卫开火。
文武联手,即便以锦衣卫如今的权势也吃不消,高压之下,锦衣卫变得更加团结。
毛骧等锦衣高层明白,若是节骨眼儿上认怂,那锦衣卫的权势将会一落千丈。
身处权力中心,不进则退!
他们也豁出去了,管你是文臣还是武将,你弹劾我,我就查你,查你的家人,查你的一切。
锦衣卫的疯狗乱咬人,让百官苦不堪言,但也对其更为痛恨。
双方矛盾再次升级!
眼看短短数日,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朱标坐不住了。
“父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没事儿,翻不了天。”朱元璋不以为意,打算继续看戏。
朱标叹了口气,劝道,“水至清则无鱼,望父皇三思,再者,即便要用重典,也不应该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啊!”
他语气带着祈求,“郭桓案已经杀了那么多,再杀下去,可就真没干活的人了,等等吧,等官源补充后再查,行吗?
况且大军出征在即,不宜寒了武将的心啊!”
朱标说的入情入理,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成,那就先暂停一下。”
顿了顿,严厉道:“水至清则无鱼这种话,不应该出自你这个太子之口,若是连你也这么想,那咱大明朝的‘水’可真就清不起来了。”
“儿臣失言,请父皇责罚。”
“算了,以后注意点儿。”朱元璋摆了摆手,“身居上位者,万事不可得过且过,你对官员仁慈,便是对百姓残忍。”
“儿臣明白,可……”
“可咱也太刻薄寡恩了是吧?”
“儿臣不敢。”朱标连忙请罪,“儿臣是怕伤了群臣的心。”
朱元璋不屑一笑,“他们的心在民心面前不值一提!
得他们的心有个屁用。
前朝倒是不失臣心,娘的,但凡是个当官的,个个脑满肠肥,放屁都流油,可结果呢?”
朱元璋怒道,“官员横行不法,百姓重税缠身难以过活,你爷奶姑伯全被活活饿死,更可气的是咱爹娘种了一辈子地,死了却连个安葬的地儿都没有…咳咳……”
老朱之所以这么痛恨贪官污吏,就是因为他有切肤之痛,这才严刑峻法。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朱标连忙轻抚他的胸口,一脸自责。
朱元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标儿你记着,只要百姓过的好,江山便能坚如磐石,反之,即便群臣对你感激涕零,百姓民不聊生,一样会造反。”
“儿臣谨记。”
“好了,咱没事。”朱元璋道,“大后天就过年了,提前给他们放个假,让他们都消停点儿,你去宣旨吧!”
“儿臣遵旨。”
……
一纸令下,激荡的庙堂再次平静下来,老朱只用了一句‘大过年的’,便和平解决了此事。
不过,平静是平静了,但这事儿没完,双方闹这么大,一方不大出血收不了场。
眼下,只是暂时休战罢了。
李青也没闲着,事情因他而起,他为避嫌不方便出手,但人情世故得做到位。
于是,拉上同僚去了教坊司。
无忧洞里一番畅玩,一行人关系更胜往昔,已然到了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一晃,又该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贴春联,挂灯笼,小院一片大红,很是喜庆。
几女蒸包子、包饺子、炸丸子……忙得脚不沾地,但忙得开心,忙得幸福。
粉嫩的脸蛋儿上沾着粉面,可人的紧,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年味儿十足。
晚上,李青取出之前买的烟花,打开火折子吹了吹,点燃引线。
“呲……”
烟花引线很快燃尽,在三女一脸期待的目光中绽放。
“砰砰砰……”
烟花升至夜空,发生爆炸,炸出无数火星,形成一朵花儿的形状,煞是好看。
这时代的烟花比不上后世,却也没差太多,各种形状的烟花都有,观赏性极佳。
三女的脸被映的红红的,洋溢欢喜的甜笑,溢出来的开心。
李青为追求视觉冲击,都是同时点好几个,二十两的烟花,不到一刻钟便放的干净。
“先生,还有吗?”三女意犹未尽。
“没……”李青摊了摊手,刚蹦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就被爆炸声淹没了。
抬头望去,好大一朵烟花。
京师不缺有钱人,舍得花钱买烟花的太多了,很快四面八方就百花齐放。
目之所及,尽是燃放的烟花。
莫说三女,李青也是惊叹不已,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朝三女道:
“在院里看得不清楚,走,去房顶上看。”
婉灵遗憾道,“先生,家里的梯子不够长。”
“没事儿,我带你们蹦上去。”说着,李青一把抄起她,小妮子习惯性地挽住他的脖子,一副任君采摘模样。
草,看什么烟花啊……李青暗暗后悔,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也不好食言。
香了个嘴儿,他调动真气,双腿猛地一发力,“起。”
婉灵只觉地面景物瞬间降低,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稳稳地在房顶了。
“先生,你…你会飞?”小妮子惊讶坏了。
“哪呀,这叫轻功。”李青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坐好,我去把红袖怜香弄上来。”
三女身姿轻盈,李青好不费力地将她们抱了上来。
坐在屋顶看烟花,视觉效果顿时提高数倍,四人望着燃放的烟花,一脸欣然。
京师有钱人确实多,烟花一朵接着一朵,让人目不暇接。
最后,皇宫方向也放了起来,异常绚丽,烟花质量全方位碾压,但只放了不到两刻钟便停下了。
“老朱还是一如既往的抠。”李青嘀咕了一句,继续看其他方向。
但见过皇宫燃放的烟花后,其他的烟花就入不了眼了,没看多大一会儿,便意兴阑珊。
夜深了,一股风来,寒意愈发明显。
“我们回房吧!”
“嗯,好。”三女也尽了兴,婉灵红着脸道,“先生,今晚守岁,婢子三人有曲目献给你。”
“哦?”
李青试探道,“是我想的那种曲目吗?”
“嗯呐。”怜香娇哼,“保证比教坊司要好。”
红袖傲娇道:“家里的才是最好的。”
李青笑着点头:“那好,我们去守岁。”
……
……
……
除夕夜。
怜香低唱,红袖奏箫;
婉灵鬓乱金步摇,李青作词韵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