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致能猜想到,那三个试图要他性命的人,是严家派过来的,却猜不到严家想要他性命的原因。
就如同,柯长蓪能够猜想到问题出在陶致的身上,却猜不到陶致究竟说了什么,才让王茂平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洛归镇的布庄以及三庄村。
“主子,既然那三个人是严家派来的,想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您还是出城先避一避吧。”一旁的温嶂也开了口。
“也好!”
陶致虽然想不通原因,但也知道自己的手下说的没有错,这次失手,严家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况且,严家如今也知道了自己身边有人保护着,更不会放过自己。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再说。
“废物!”柯长蓪将杯子摔在了手下的脚边。
“是我等无能,请掌柜责罚!”
“守着呢吗?”柯长蓪冷冷的说道。
“是,周绦如今正守在那里。”三个人虽然见势不好撤出了陶家,但并没有都离开,而是有一个留了下来。
“你带一部分人手,城门开启后,在城外埋伏,以防陶致出城后逃之夭夭。”
“是!”手下赶忙退了下去。
而柯长蓪则仍旧满脸的怒气。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会失败。陶致竟然被两个武艺不俗的人保护着。
这个人在严家商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自己一直把对方当成一个缝人,如今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陶致到底是别有用心进入商铺,成为商铺缝人的呢?还是说中途被人收买了呢?而此人如今到底在为谁做事?
柯长蓪没有想到,之前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如今又冒出了更多的疑问。如果不是因为此人被官府盯上,他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现在这种状况真的是糟糕无比!
无论如何都必须抓住陶致,只有这样才能够真相大白。
城外派人埋伏,陶致家附近还有自己的人盯梢,即使这位逃出城也插翅难飞。而留在城中,自己也能够找到落脚之处。
陶致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等等,还漏了一处。府衙附近还需要埋伏人手,万一陶致被逼急了想投靠王茂平寻求庇护的话,就只能让此人当街闭嘴了。
将各种抓人所遇到的可能性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发现没有遗漏之后,柯长蓪这才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已经到了平晓时分。
这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了。
日头逐渐升起,洒在了城墙之上,高大的城门也被敞开。
“大人!”
王茂平刚来到二堂,正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开始日常的工作。蔡勇便面露愧色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
“回大人,据盯着陶致的捕快汇报,今天此人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出门,敲门也没有应答。”
“哦?”王茂平发出了一声疑惑。
“还有——”
“还有什么?”
“据两个捕快说,昨晚不知为何竟然都睡了过去。直到天已经大亮,才醒了过来。他们怀疑是不是陶致发现了什么,如今已经逃了。”
“请大人责罚!”
毕竟是蔡勇派出去的人,如今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他自然是有责任的。想来大人应该很生气吧。
“找人去替换那两个捕快盯着陶家,让他们去看一下大夫。”
“是!”
蔡勇抬起头,发现大人眉头紧锁,但显然没有把怒气发泄出来。
“大人,那陶致如果真的逃掉了的话?”
“那只能说明我们棋差一招。他如果逃出了府城,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王茂平叹息一声,随后摆手让蔡勇退了下去。等二堂只剩自己的时候,终于是有心情品一品茶水。
街道上的行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多了起来。不仅摊贩们在热情的吆喝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时不时有伙计迎来送往。
严家商铺中,已经有大户人家的下人在等着陶缝人的到来。但显然,即使已经过了日上三竿的时间,人还是没有出现。
“杨大雨,你去陶师傅家里看一看!”柯长蓪吩咐一声后,转头给等候的人赔起罪来。
徐宁风加快脚步出了店铺,向着陶致家而去,其他伙计则是在猜测,这次陶致没有照常出现的原因,难不成又被请去府衙了?
此时,一辆马车已经出了府城,在路上疾驰着,马蹄与车轮带起来的尘土不断向后飘散。
“吁~~不好!”
不远处的路上出现了绊马绳,让马车不得已停了下来,随后,一支箭从空中飞向马车,被温峦及时用长剑挡下。
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温峦的武艺即使再高,面对七八个人的围攻也逐步败下阵来。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长剑也脱手摔在了不远处,被一把利刃直指咽喉。
随后两个黑衣人提着刀,向着马车而去,掀开车帘,却发现马车中只有一个箱子,并无人影。
不死心的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堆石头。
“我们上当了。”
“陶致在哪里,说!”知道被人戏弄之后,所有黑衣人都目露凶光的看向温峦。
后者满脸血迹,却放声大笑,随后脖子向前,鲜血溅起,失去了气息。而不远处马蹄声响起,一众黑衣人赶忙带着温峦的尸体离开。
城中,徐宁风快步的赶回了商铺:“掌柜的,陶师傅好像不在家,我敲了很多次门都没有人应答。”
“没有人应答?陶师傅会去哪里呢?”柯长蓪露出疑惑之色,随后再次开了口:“如果陶师傅今天都没有过来的话,晚上你再去一趟。”
“是!”
柯长蓪转身上了楼。伙计们则是又开始八卦起来。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看着手下露出来的神情,柯长蓪不禁心头一沉,手中的杯子在自己极力的控制之下,没有脱手而出。
“人呢?”
“掌柜的,我们中了陶致的调虎离山之计。只见到了昨天那个与我们争斗之人的身影。”
“没有撬开他的嘴?”
“他,死了!”手下艰难的说道。
“混账,你们这一群废物。”柯长蓪手中的茶杯到底是没有控制住,砸在了手下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