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桃花妖（25）
白枝幻化成人形，从司衍手中挣脱了下来。
而被司衍装进口袋里的小狐狸忽然蹿了出来，迅速溜到白枝脚边。
“嗨，我说这只小狐妖怎么跟主人一个德行？”司衍有些嫌弃的擦擦自己的手，双手环在胸前。
此刻三人已经抵达了混沌城外，正排着队伍等待入城。没人注意他们三人这边的小插曲。
白枝抱起主动亲近自己的狐狸，瞪了司衍一眼，又转头望向司清，直言道：“小道长，混沌城一入，我们便就此分别吧。”
白枝猜测，他们来此处，肯定还带着其他目的，与其让他们这样既不放开她，又要防备她，倒不如她直接快刀斩乱麻。
司清定定看着眼前神色平淡的花妖，抿了抿唇：“你想好了？”
白枝道：“想好了。小道长，我的任务结束了。”
她是指自己最初用司衍做借口与他结伴同行的理由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了。
她现在，应该走上“正轨”了。
“好。”青衫小道长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叠符纸，递给她，“那便祝你一路顺遂。”
白枝也不矫情，伸手接过：“谢谢你，小道长。”
“等一下，师弟，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司衍突然插进话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你还舍不得我了？”白枝在司清说话前抢先怼了司衍一句，语气中满是嫌弃。司衍这次倒没与她斗嘴，只是看着司清，似乎在确认他的意见。
然后后者眉眼平静，不见有任何起伏。
几人之后随着队伍进入了混沌城。
“那……再见？”白枝试探的伸手指了指身后，打算离开。
司衍倒是不清楚自家师弟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叼着根野草，悠闲自得的跃上路边的围墙，懒洋洋躺在上面。
白枝望着司清，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也同样眨眨眼，回望着他。
司清道：“还有最后一句话。”
白枝点头，以为他要让自己一路上注意安全。
但是青衫道士却道：“以后若无事，尽量少睡觉，多修炼，依你的天赋，认真修行得道成仙不过是再过百年之事。”白枝歪头：“你替我算过命了吗？小道长。”
不然语气怎么如此笃定？
司清微微勾起唇：“我看见了。”
他看见一颗参天桃树下，漫漫桃花之间，有道身影飞升而上，金光洒下，那应当是通往仙界的天梯吧？
“嗯？”
神神秘秘的语气。她总是猜不到这个人话中话的意思。
“走吧。”
少年轻笑，说出一如既往的那两个词，只是这一次只为离别，而不再是同行。
白枝不知为何，心尖忽然绞痛了一下，于此同时，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看司清的脸色也比往日苍白了几分。走了几步，白枝忽然回头看了看他。
青衫小道士提着斩妖剑，站在原地注视她。那眼神是她说不出的认真与克制。
“……”
忽的！花移动影动，粉衫小花妖突然转身飞扑进那小道士的怀中。
气息相融间，她准确无虞的捕捉住对方的唇。
司清猝不及防将人抱了个满怀后，视线一暗，下一刻一抹柔软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唇，然后有尖尖的东西刺了他一下，使他下意识张唇，然后喉咙转瞬而过一丝冰凉的感觉，紧接着桃花香便争先恐后的钻入了鼻腔。
愣神之际，肩膀被人轻轻往后一推，司清看见花妖一脸得逞的坏坏笑意：“小道长，我也祝你一路平安。”
一亲芳泽后的白枝像个渣女似的翩然离去，徒留下一脸诧异之色的少年。
目睹这短短三秒却又仿佛无限被拉长全称的司衍震惊得咬断了口中的野草，霍然从墙上坐起，然后又火烧屁股似的跳了下来。
“我**，师弟，那小妖怪居然敢对你做这种事，真是胆大包天！等着，师兄我这就替你把她给抓回来，好好抽一顿！”
司衍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师弟居然就这么被猪拱了一下，真是气煞他也！
“不必。”眼看司衍是真打算追上去，司清出声制止。
话落，青衫少年后知后觉的摸上自己被咬了一下，尚且还带着点点奇怪酥麻感的唇瓣，声音微微发窘道：“不过是百秽土的副作用，或许也并非出自于她本意。”
谈及此，司清看着司衍，认真道：“况且，师兄，我说过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司衍的眉头逐渐拧起，又想起了离开幽冥那日，他避开一人一妖与幽冥主见的那一面，幽冥主对他说的那番话。
“因为那个梦，还是因为，你与她的那段未结尘缘。”
司清沉默，虽欲言却又止。
司衍忽然收敛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师弟，你当真要把自己的未来赌到那只妖身上？”
“我……”
“师弟，别告诉我什么天命，你从小就不是个安天命之人，所以，不要想着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敷衍我。”
他要听真话，听听这个自幼就喜欢打破命格束缚的小师弟的心里话。
司清苦笑；“师兄，若我说，这是我的选择，你相信么？”
“你的选择？你的选择就是将自己的选择权交给那只妖？”司衍语气不善道，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不赞同。
“师兄，你知道的，我有一半幽冥噬魂的血脉。”
“那又如何？”
“噬魂一族可探一半天命，可是或许是因为半妖之体的缘由，我，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你是说……”司衍眉头拧的得更紧，脸色也逐渐变得沉重。
电光石火之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那青衫少年：“你的那个梦……？”
司清点头。
司衍满脸错愕。
“未来在改变。”司清道，“师兄，因为她的选择，现在很多事，在发生改变。”
就像撞破长宁镇杨家的换脸之事，像他去了幽冥界，后面又得到了真正的百秽土……这一切，在梦中都不曾发生过。
梦里是他在做着选择，但是结果却惨烈至极。
司衍不再说话了。
小师弟的梦，他也是从小便听他提起过，当时便只觉得只是个梦，可是如今……
“罢了，那混沌城，可仍旧要一探？”
司清看着司衍眼底的跃跃欲试，不由挑眉：“自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