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医女的救赎(36)
楚昭月气得脸都红了。
而白枝则在继续给她添堵:“楚小姐若是不相信,大可已去问问容府那些侍卫,纵然主子不说,他们的属下也是知道主子的心思的。你可以对他们的付出视而不见,也可以当作是一厢情愿,但是,在我这里,楚小姐的所做所为,也会被我师傅当作一厢情愿,你还会说不后悔吗?”
“阿玉,不是那种人。”楚昭月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他不是,我是,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我师傅对你一腔真情错付吗?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白枝残忍说道:“若是你一开始但凡有一点点的真心,而不是因为他的容貌、性情、亦或着你猎奇的心思,我都不会阻止你接近我师父。身为容家的表小姐什么样的世家男儿没见过,你执着与我师傅什么,我一开始就清清楚楚。”
楚昭月心中那点隐秘的心思被白枝这样大剌剌的拆穿摆放到明面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而白枝转过墙角,便见了一身白衣的谢裘玉,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师傅……”
谢裘玉眼中满是怒色,也不知是得知了自家徒儿私下和平日在他面前判若两人,还是因为她和楚昭月撕破脸面说出的话。
但是无论是哪一样,谢裘玉的心中此刻都复杂极了。
白枝被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心里有些不自在。就当她以为谢裘玉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谁料他却什么也没说,狠狠拂袖而去。
谢裘玉生气了,而且不会轻易的原谅她。
白枝连吃了三日闭门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她挠着脸,并不后悔当时和楚昭月说的那番话。
眼瞅着自己生辰快到了,白枝想着要不要利用生辰的时候给谢裘玉正儿八经认个错,不然这样下去,她是真得失去这个师傅。
沧州城已经开始尝试着放开城门,严格规范少数人的出入,感染瘟疫的百姓随着每日一碗的汤药也在好转。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唯有谢裘玉和白枝之间的师徒关系有些紧张。
但没多久,这无声的僵局被白枝的失踪打破了。起因是生气的谢裘玉在思来想去,晚上还是给白枝做了一碗长寿面放在她门口后,第二日却发现面碗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主动想去敲门问问情况。
结果就是,他发现自己的小徒儿,不见了。
谢裘玉只以为她是在跟自己闹脾气,气自己不理她,可是直到义堂的病人询问这几日为何没见到白枝大夫,谢裘玉才意识到不对劲。
女子住的房间空空荡荡,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谢裘玉心中猛沉。
他匆匆去了林府一趟,守门的下人说已经几天没见过她的身影了,只以为是近几日义堂太忙。
他思虑一番,又去了容府,然而得到的消息都一样。
谢裘玉袖中的手微颤,心中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
“人不见了?”
别院中,一身玄衣的男子正将一只偷食的黑猫拎起,与它对视:“狡猾的小畜生,还敢来?”
十七恭敬道:“是的,听安排在义堂的守卫说,自从上次表小姐和谢姑娘因为……不欢而散后,谢姑娘便和她师傅产生了间隙,之后几天忽然就没回过义堂了。”
说到这里十七不由多看了容灼几眼。
那日两人巷中的争吵,他们就在旁边的院中,一字一句,皆传入了耳中。本以为主子会因此大发雷霆,却不想他只是在墙边停了一会便离开了。
容灼听完十七的话,看着手中的黑猫,目光沉沉。这个小畜生似乎也是几天前来到容府的,换做平日,该是与她形影不离才对。很不对劲……
“谢裘玉那边怎么说?”
“义堂的病人似乎察觉到了谢姑娘不见了,都在询问情况,谢裘玉担心众人心中不安,便隐瞒了这个消息,继续在义堂外布药。可能是想之后再度寻找谢姑娘的踪迹。”
也就是说,谢裘玉应该清楚现在谢白枝具体是什么情况。
“哐——”
桌上的水杯被男人扫落在地,十七抬头看向自家主子,只见后者脸色阴晴不定,唇边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好一个师徒情深,倒是显得我们这些局外人有些多管闲事了。”
十七不敢搭腔。
而此时义堂的谢裘玉却捏着昨日收到的一叠薄薄的信封,眼中晦涩。信上面只写了短短几行字。
大约是讲瘟疫即将除去,她想趁此时离开沧州前往别处看看,不必担忧她。
笔迹虽然是徒儿的笔迹,但是谢裘玉心中还是不安,其实他更倾向于是有人带走了她。但是会是谁呢?
谢裘玉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他若一走了之,就如信中所说,谁来善后?
此时谢裘玉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常居山林,识人不多,如今竟然难以找寻帮手。
最后谢裘玉想到了林家,于是再三思量之下,寻求了林府的帮助。
谢裘玉见的是老将军,结果在书房商议时却被林祈奚听了去。
等众人发现时,林祈奚早已骑着踏雪往沧州城口飞奔而去。
“这孽障,当真是不要命了!”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满面怒容。
而谢裘玉却因为林祈奚的举动若有所思。
得到林祈奚出城消息的容家二公子,此时正捏着十七探听到的消息,神色冰冷的往楚昭月院中走。
还未至院中,便立马做了别的决定:“十七,备马。”
狠狠将手中的东西摔掷在地,容灼眼中浮现出细碎的冷意。
好一个谢白枝,居然和她玩金蝉脱壳这一手。
不得不说,容灼掷猜对了一半。
白枝确实有金蝉脱壳离开沧州的打算,但是还未实施便被楚昭月派来的暗卫打断了计划,还逼迫她自留下一封书信,装作是自己要离开的样子。
白枝索性将计就计。委托者前一世的那场绑架主谋,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于是她便将计就计,被那些人带出了城,结果没想到半路却被另一群人了截胡。
截胡这群人显然有备而来,杀机四现,反观这些绑架她的人此刻反倒成了保护方。
听着马车外激烈的厮杀声,白枝忍不住嘴角抽抽。
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香饽饽,看来她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啊。
不过楚昭月的暗卫实力比之容灼身边的差了不少,最终白枝被截胡方带走了。
她本以为对方会当场将她斩杀,各种脱身的麻药迷药都捏在手心了,结果又传来几声捅刀声,最后马车外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这……内讧了?
白枝倒是困惑了对方并没有掀帘进来,反而直接驾着马车继续疾驰。
一连三天,相安无事。
马车也抵达了抚州。
掀开帘子的瞬间,白枝恍然以为自己见到了谢裘玉。
只是眼前这张脸比之谢裘玉又多了几分成熟和儒雅。
“师……师傅?”
“你便是,谢白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