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医女的救赎（18）
容灼将楚昭月的表情尽收眼底，乌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流光。
他确是没有说实话，刚刚谢白枝离开时说的话并未如同他转述那般是在夸赞海棠，而是另一番讥讽。
“这花虽好看，却也不知，这赏花人究竟是真的在赏它，还是在睹花思人……”
“西府海棠，相思单恋。想不到心机深沉的容二公子，也会学那些单相思的男子啊。”
想起女子戏谑的语气配上那双盈盈笑眸，容灼只觉得格外的碍眼。
不过，这似乎也让他有了一些意外发现……
容灼瞧着石桌上新上的糕点，眼中若有所思。昭月今日在他这里，多待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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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白枝可不管容家的人怎么看她的，拿着容灼给的金子出了府。一掷千金买买买，一天下来花了个舒服，到天黑才打道回府。
书房内，十三一五一十向容灼禀报着白枝这一日里的花销。
“……那女人将金锭换成了几袋金瓜子，赏给了城西的乞丐；一掷千金买下了一家快要被对家挤闭店的粮铺；城北那片快成废墟的宅子也高价买下让人进行重建……”
十三每提到一项，眉头都不由得加深一分。
那个女人的做法无一不让人联想到没见过市面的乡下村妇，得到一笔天降横财后胡乱挥霍的场景，简直俗不可耐。
然而桌案前的男子一只手执着一卷书，另一只收撑在左脑侧，目光至始至终不曾移开书页，神情淡然的听着属下的汇报。
“无妨，随她去。继续看着吧。”
十三下去后，略有些不满的冲十七抱怨：“你说主子干嘛这么纵容那女人，我跟了那女人一天，全在买买买，若不是主子发话不必准动她，我还真想好好教训那女人一顿。”
十七神色肃穆：“主子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没人能轻易从府中带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那个医女若是没把承诺的话做到，那么最后迎接她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惩罚，如今不过是主子给予她的点点自由罢了，若真是个聪明人，就是时候见好就收。
十三撇撇嘴，要他说，那就该给那女人来点硬的，她才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而不是现在仗着自己可以医治主子的伤腿而目中无人行事。
白枝可不知容灼的这些手下怎么厌她，第二天继续出门办自己的事，第三天也没闲着……一直这样忙忙碌碌了五六天，才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十三大半夜从厢房挖起来，提溜到了容灼的房间。
此时沉沉夜色笼罩着整片天地，院中黑暗中隐藏着不知何几的暗卫，寂静的房屋里只点着一柄灯烛，玄衣男子端坐在窗边，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是豆大的汗珠，一双眸子乌沉沉的盯着她，声音依旧温和有礼：“谢姑娘这几日可尽兴了？”
明明是在问她，可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薄厚适中的唇却勾着浅浅的诡异弧度。
白枝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是自然。”
狐狸要发飙了这是……
容灼点点头，继续道：“那容某的腿可否能进行医治了？”
“……”也不知道她说不可以的同时会不会人头落地？
白枝吸了口气，抬头笑眯眯的望着眼前眉眼阴鸷的男子：“当然可以。你瞧，我这几天不是忙着为二公子你准备东西嘛！”
“希望谢姑娘说的是真话。”容灼依旧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回复她，仿佛两人之间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当然，我对容二公子的心可是比金子还真。”来啊，互演啊。
顶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白枝又理直气壮的吩咐刚刚把她抓来十三：“那谁，对，就是你，麻烦去把我房间里的那个长木匣拿过来呗。”
十三面色漆黑的转身出门。
白枝拿起自己定制的手术刀，拍了拍男人的锦被，揶揄道：“二公子不用躺下吗？”
“不必。”回答她的声音干脆利落。“那好吧。”白枝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我就开始咯。”
她慢条斯理的蹲下来，掀开了男子搭在腿上的衣袍，卷起了白色的亵裤。
男人苍白的双腿修长结实，一点也不像残过的模样。白枝沿着他的小腿肚往上摸骨，检查当日自己匆忙给他把腿正后还有没有其他疏漏。
容灼的腿虽断了，可是膝盖处还是有些稀疏的感觉，那攀在他腿上的手指带着一层细细的茧子，可手掌却莫名松软，惹得人控制不住紧绷了身体。
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用力，白枝皱眉拍了他大腿一下：“放松！”
然而话音落下，手下的肌肉并没有放松的意思。
女子很是无奈抬头看他：“你这样我的银针也不好扎进去，放松点。”她下意识放缓了声音，难得没有和眼前人针锋相对，直把他当作一名普通的病患。
但是面色沉静的男子只是觑了她一眼，神色不明。
白枝：“……”心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她把银针递给旁边帮（监）忙（视）她的十三：“把这两根针扎进这里和这里。”她指了指容灼膝盖的两处。
得先把麻沸散注入才能动刀。
果然，让十三来做就顺利得多了。
白枝不由得多看了容灼几眼，她真的严重怀疑这个人和她天生八字不合，不然怎么连治病这种事上都硬是不对付。
紧接着，等麻沸散起作用后，容灼整个人都开始呈现出昏昏欲睡的状态，不出一会便彻底被药效麻痹过去。
白枝开始拿刀接腿。一旁的十三紧紧盯着白枝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做出任何不利于他家主子的小动作。
这也问问，那也质疑，白枝被他扰得烦不胜烦，猛然斥他：“够了，你行你上，不行就闭嘴！这种事我做了十年，还需要你来叫我做事吗？”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行医时十分暴躁。
十三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耳朵边终于安静了，白枝抓紧时间快速的将容灼的肉中的碎骨摄出来，又将腿骨用特殊的材料固定住，再将伤口缝合。
“好了。这几天不能动，半个月不准碰水。”白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仔仔细细对十三交代道。
“这就……好了？”十三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像女子绣花般缝缝补补后，再涂上些奇怪刺鼻的东西，这就好了？
白枝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要怎样？”
她也是用委托者本身的医术和现代的手术结合做到的。
把男人的腿小心吊起后，白枝起身出去洗了个手，伸了个懒腰：“好了，我要回去喂猫了。”
开门已经是晨光微熙，白衣女子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对守在门边的十七恶劣一笑，轻声嘱咐：“如果需要如厕的话，你们就这样帮他……”
十七听完后，脸色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