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金丝雀(1)
白枝回到空间后,神思有些恍惚。
似乎有什么被死死压抑在脑海中的东西有冲破的趋势。
“团子,把操作室打开。”白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宿主,你是要去洗涤感情吗?”
“嗯。”
“——好。”
团子应了一声,左眼忽然折射出一道绿光,光芒所到之处,墨蓝的星河空间裂开一道口子,一方白光投了进来。
白枝踏进那道白光缝隙,下一秒进入了一处十分现代化的实验室内。
亲爱的白枝你好,系统001将为您服务——
“001,打开机械仓。”
收到,即将为您打开机械舱——
白枝踏进机舱,很快舱门合上,舱内升起一舱碧水,将白枝整个人包裹其中。
团子有些担忧的贴着透明的舱门,看着白枝无甚表情的眉眼,心里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宿主很久没有自主要求它打开操作室了。
它和宿主经历了许多世界,每当宿主的感情积累到一个点,就会用忘川水中将感情洗去,只留下记忆,久而久之受其影响她的性子都变冷漠了不少。
虽然她不曾说,但是偶尔它也能感受到宿主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漠气息。它见过那些无意间来到小世界的家伙,无一不是迷失在了天道的力量中。
它不知道它和宿主还要在三千下界穿梭多久,最后又会变成怎么样……
空间里封住的那家伙也在蠢蠢欲动,它都快压不住了。
真是令团头秃……
*
C市,某不知名山腰低调别墅区灯影幢幢,最西一处的一幢别墅却是漆黑一片。
此时此刻,那二楼一间密不透风的卧室内,暗色漆漆,地板上衣衫散乱,床上有人影交叠。
“嘶…...”
白枝头疼欲裂,还未搞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想伸手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头时,却发觉双臂被人桎梏在头顶。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舔舐过自己的脖颈,在锁骨处流连,引得她生理性颤栗。
“???!!!”什么情况,有个男人在搞她?这开门就上高速的车速,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稳住,先叫团子。
……
几秒过后,无人应答。
但现实却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一张微凉的唇在黑暗中又落在了她的眼睫处,男人身上略带苦涩的柑橘香混合着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白枝听到对方沙哑的叫声:“枝枝…...”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白枝立刻顺势而下,哄他:“你…...松松手,手疼。”语气娇娇软软的,活像个受气包。
嗯,必须先解决眼下困境,既然对方现在神志不清,怀柔为上。白枝心中默默想着。
其实她现在更多的是被对方闹得胸闷气短,头也不知名的疼得厉害。
也不知是哪里刺激了对方,在白枝说出这句话后,男子掐住她手腕的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另一只手措不及防攀上她的脖颈。
力道逐渐收紧,断了白枝吸入空气的途径。
白枝被男人压倒性的力量控制着,反抗不得。
终于,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男人一声闷哼,双腿间被女人爆发出的力量猛然顶了一下,吃痛向旁边倒去。
“咳咳……狗东西,都让你松一下手了。”白枝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阴恻恻的摸到了倒在旁边的人,举手就一拳下去,“要你狗命!”
黏糊糊的液体没入了睫毛,糊住眼睛,白枝骑在那人身上顺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黑暗中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一股铁锈味直冲鼻腔,往上再一摸,脑袋上居然缠着纱布。
头晕得厉害,她颤颤巍巍捂头下床,摸黑打开了灯。
禽兽,居然对一个伤患下手,真不是人!
提劲向门冲,白枝想叫人帮忙,或者帮她马上止血也好,结果还没到门前,脚踝处便是一股巨大的拉力,左脚绊右脚,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草。”
一头磕在门上,晕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大批人涌入房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接着便是一阵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她的鼻腔,直到最后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委托者名叫季白枝,曾经是名大学生,现在应该……算是个被人“金屋藏娇”的金丝雀?大二那年委托者被人聘请到家里做家教,那是她和苏余的第一次相遇。
初见时,季白枝被主人告知,那个独自待在房间、眼神阴翳的孩子患有严重的偏执症,已经没办法再适应正常校园生活,只有让他待在家里,找个同龄人,帮助他一边学习一边治疗。
委托者因为高额的聘金答应了委托,却不料此后整个人生轨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苏余喜欢上了委托者,于是他用手段将她圈养了起来,不容许任何人窥视。
彼时她还有个恋人,却因苏余的强行介入而惨遭拆散。
因为委托者是孤儿,没什么亲戚朋友,更没有任何人关心她去了哪,最后由于积郁成疾,死在了苏余为她准备的奢华别墅中。
金屋藏娇,最后却成了一把枯骨。青年依旧偏执成性,连她尸体也不愿放开。——委托者心愿:自由。
自由,已经成了委托者的执念。
自由,听起来很简单,但是意义却很广泛。身体,精神,灵魂,是得其一便行,还是全部都要?
——这个需要宿主自行判断。
001机械的声音响起。
001是团子制造出来的备用管家,往日都是团子搁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突然变成了001,她还有些不习惯。
你主人呢?
——001无法探知——
白枝:……
行吧,那她就先苟着。
床上昏睡的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下一刻,睁开了幽深的眼。浴室里,白枝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瘦的颧骨突出的人,再看看那细的可以一掌捏碎骨头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
手腕上套着金手镯,镯子上还连着两根细软的金链,一直伸延到刚离开的大床床尾。
明明确确限制着她的活动。
联合身体上的各种淤青伤痕,不难猜测委托者有某种倾向。
怪不得,那夜她打人的时候浑身不得劲,原来身体都被折腾成这鬼样子了。
白枝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发现除了来给她换药水的医生以外,根本见不到一个人。
心下没由来生出一股郁气,无端让她心里发慌,脾气暴躁,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