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武听她这么说,作为一个已婚人士,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宋秋萍,她该不会是以不生孩子来报复他们吧!”
看他们都猜出来了,宋爱莲也索性直说了。
“是。她,她之所以怀不上是因为她吃一直在吃避孕药。”
“啊?!”
好嘛,这次别说孙英武了,就连陈果宁都震惊了。
“这事虽然一直都瞒得很好,但是最近邹兴汉越来越着急了,总是催她去医院检查。而且他为了要孩子,那事又很频繁,萍萍就受不了了。这几年萍萍自己绣花也存了点钱,有一天,她偷偷来找我商量,让我给她买火车票,想偷偷走掉。她说要去南方,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我知道她这人的脾气,我就是不管她也会走的。还不如我帮帮忙,还稳妥点。后来票是买了,但是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怕在被他们找回来。秋萍就故意找茬跟邹兴汉吵了一架,借机回娘家,想要摆脱对方的视线。而且她嫂子那个人,哪能容得下她在家啊,正好就以此为借口到我这来住。然后她就可以带着行李很从容的坐火车走了,至少三五天不会有人发现的。”
宋爱莲说完,陈果宁都忍不住竖大拇指了。
“怪不得我们带着邹兴汉来找你,你的反应那么自然。合着是练了很久吧!就连说她可能去盛京都是你们商量好是吧!好家伙,宋秋萍自己南下,你这里一杆子把找的人人给支到东北,南辕北辙了都。你还真是女中诸葛呀!”
听着陈果宁话里的讽刺,宋爱莲直接就哭了起来。
“你们来的时候,我以为是邹兴汉报警找媳妇呢!我这边一直以为她已经上了车了,还天天盼着她来信呢!没想到她,她竟然死了。都是我不好,不给她买票就好了。”
陈果宁看哭的倒真是挺伤心的,又问:“她是什么时候从你这走的?买的几点的车票?”
“她,她是中午那阵来的。在我这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天黑时候才拎着包袱走的。买的是九点多去省城的车票,在那倒车去花城。”
“你骑得三轮车是你的吗?你要去干什么?”
“哦,我对象出海了,我就没什么事情干就揽了个放货的活。平时我去绣品厂拿些需要绣的布料,放给镇上和村里的妇女。他们绣完了我去收,检查合格了交到厂里。挣个差价。今天本来该交货了,没想到被宋玉荣给耽误了。我正着急去厂里呢。”
陈果宁听完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这个呀。
不得不说,绣花还真是他们镇海市无业妇女们这几年最大的收入来源了。
宋爱莲说完,看陈果宁没再继续问,自己低着头两只手使劲的搓着,又很忐忑的问道:“这个萍萍的死,虽然我有错,但是从法律上,应该不会追究我什么责任吧?”
陈果宁看着宋爱莲,沉默的摇了摇头。
案子查到现在,宋秋萍从宋爱莲这里走了以后,到底去了哪里就再也没有线索了。
而在县里调查他们夫妻关系的迟永超和穆松林,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几乎所有的人包括报案人邹琴心,都说邹兴汉对宋秋萍那真是体贴入微,爱若珍宝。
尤其是住他们隔壁的邻居大姐,更是一脸八卦的拉着迟永超他们说起了儿童不宜的话题。
“你们两个看岁数都结婚了吧。大姐跟你说,小邹和他媳妇那真是,精力旺盛呀!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隔壁那个床撞墙的声音。别看小宋平时对小邹没啥笑脸,那晚上还挺热情呢,每次床都要响半个小时。的亏我们这墙厚实,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听了。哎呀,不过也能理解,两口子嘛,又年轻谁还没那个时候呢。”
这话听得光棍迟永超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都。
穆松林在一旁偷着笑了半天才想起了这人都没了,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好。
他沉下脸说:“大姐,那他们两口子平时吵架吗?”
大姐可能也想起来宋秋萍已经走了,收起笑脸叹了口气说:“唉,说起小宋也是可怜呀。这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呢。不过,他们两个从来不吵架的,小宋本来话就少。小邹那人比较木讷。吵不起来。唯一一次就是七八天前,两人吵起来了。那时候我们都睡着了,我们两口子都是那倒头就睡的人。我这还是起夜才听到的,不过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吵得啥。”
迟永超默默地记完,心想您这良好的睡眠,就算他们平时吵架您也听不到呀!
随后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应该就是他们吵架宋秋萍回娘家的时间。
“大姐,从那以后您还见过她吗?”
穆松林应该也是算出来时间差不多,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没有,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小宋了。”
大姐皱着眉回忆了半天,最终确定确实是再也没过宋秋萍了。
迟永超和穆松林又问了邹兴汉家另一边的邻居,那边因为隔着一个屋更是没听到什么东西。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家都说宋秋萍七八天前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此,宋秋萍的行动轨迹,消失在了八月十三日这天的傍晚。
傍晚的时候,四个人回到办公室,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孙英武把大家获得的线索总结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目前来看,最后一个见到宋秋萍的人就是宋爱莲。据她说宋秋萍中午去了她家,傍晚天黑走的说是坐火车去南方。最后,宋秋萍被埋在了杨晓辉的坟里。这中间她到底去没去火车站,遇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迟永超看着自己的本子说:“周围邻居都说后来没见到宋秋萍,而且她为了离家出走准备的这么充分,迂回曲折的。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么说重点就集中在宋爱莲家到火车站这一路上?”
穆松林皱着眉说:“那火车站人可多了去了,这怎么查。万一她是被人随机抢劫了,那这案子要破可就看运气了。”
陈果宁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英武看她不像平时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分析,不由觉得奇怪。
“小陈,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陈果宁从沉思中惊醒,看着孙英武说:“我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大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算了,我去趟于哥那里。你们先讨论着。”
她说着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