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她故作镇定的说:“是不是因为你想知道,你绑架的三个保安里,到底是谁害死了你的父亲?”
连政等她说完,举起猎枪对着孙英武他们三个,“好,恭喜你陈果宁。你成功通过了我的考验。孙队长,麻烦你们退回车里。让陈果宁一个人进来。你放心,我只是想让她帮我个忙,完事就把她完璧归赵。”
“不可能!你要不现在就打死我!我不可能把小陈留给你!有事你找我说,我也能帮忙。”
连政没有说话,只是那轻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孙队,你们先退回去。我进去看看情况。你去没用。”
孙英武虽然觉得被伤了自尊,但是还是坚持不肯同意。
就在这时,连政不耐烦的说:“提醒你们,我这是铁砂猎枪。一分钟时间,我要陈果宁留下你们离开。不按我的要求做,我这枪会打死谁我也可不敢保证!反正陈果宁死了,你们局里总还会有其他会办案的人吧。”
“孙队,让我试试吧。里面还有四个人呢!不要增加无辜的伤亡了。”
虽然声音有些发抖,但是陈果宁还是认为自己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三分钟后,陈果宁被连政拿枪指着后背走进马继业家里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地上东倒西歪已经失去意识的四个人和堆在厅中间的一堆雷管。
她这才看清,那个所谓的起爆器的线根本没有连在雷管上。
“你,这雷管假的?枪呢?”
“你放心,都是真的。只是我不会连起爆器而已。还要感谢他们家的电动大门,不然我一个人,还不方便开门放你进来。怎么,还是怀疑枪是假的?要我打死一个给你验验枪吗?”
陈果宁心想这两父子,肯定是为了方便车进出才搞的电动门,没想到便宜了连政。
看着连政举枪对着马有泗,满头大汗的陈果宁赶紧拦着,“那倒也是不必了。”
原来因为屋里门窗紧闭,在这八月份的正午,保守估计也有四十度了。
倒在地上的马继业脸色潮红却一点汗都没出,看来人应该还活着只是中暑了晕过去了。
不过中暑时间久了,对大脑的损伤很大。
陈果宁请示了连政,去厨房打开冰箱抱了几罐冰镇的可乐出来。
也不敢得寸进尺的说要给他松绑,只能隔着衣服把可乐给他夹在腋下血管最丰富的地方降温。
又把另一罐可乐给他放在额头上来回滚着。
好在马继业中暑症状不是特别严重,不大会功夫人就醒了过来。
“宁宁?你怎么来了?”
连政看陈果宁只顾着忙活马继业的事情,突然问:“你怎么不管那几个人?好像也都中暑了。”
“啊?我是警察又不是菩萨,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他们只是中暑而已。反正一会你翻脸了,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事了,咱们人都成渣了,还怕什么中暑。”
连政听的一笑,“你这人,有点意思。”
陈果宁看马继业没事了,转头看着坐在雷管旁边的连政:“你搞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知道谁害死了你的父亲?可他们翻船是意外呀。”
连政指着马继业说:“这还得感谢这位小马总。我去找林志耀,就是想把那个内应也找出来,然后等我把他们几个害死我爸的凶手找齐了,一起杀了的。但是这位小马总说,我爸的死有蹊跷,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还说是你发现的。我很好奇,想亲口问问你,到底有什么蹊跷?你发现了什么?我父亲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陈果宁朝马继业看了一眼,心想的亏这货聪明。
其实自己说的是连浩和连振海的死有蹊跷,马继业移花接木的说成了连劲松的死有问题,没想到还真的救了他一命。
她硬着头皮,挑挑拣拣的把自己推测的连浩可能是被人杀死的情况说了一遍。
末了又开始往回找补连浩被杀和连劲松的关系。
“你想呀,如果连浩当时没有被杀死,他肯定会说你父亲还在水下的事情。那他们就能知道水下还有人了。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会明知道他会死还真的狠下心不去管的。美鲜家潜水员和装备都是现成的。当时只要派人去接应一下,你爸就死不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找真正的那个罪魁祸首,而不是在这里滥杀无辜。”
连政听完,低头摸着雷管的引线,半晌没有说话。
突然他抬起头指着墙上的挂钟说:“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做个游戏吧。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告诉我谁杀了连浩害死了我爸。说对了我就放了你们。如果查不出来,咱们就一起死。反正他们,也不全然是冤枉的。”
陈果宁一听,心想你大爷的,十五分钟,连问一圈话都问不完呀!
马继业努力的睁开眼睛,对陈果宁小声说:“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随便指一个得了。”
陈果宁听完心想,真他娘的有道理呀!
随后她指着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连成林说:“那我就猜他吧。都姓连,肯定跟你堂叔、堂弟是一伙的。”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原本像是晕过去了的连成林顿时精神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呀!”
马有泗则睁开眼睛,强撑着说:“大成子,你就认了吧。牺牲你一个,我们就得救了。到时候你父母我们给照顾。”
“去你大爷的!怎么不牺牲你呀,怎么不牺牲毕英福呀!”
连成林气的直接开骂了。
毕英福连忙睁开眼睛说:“你放屁!老子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陈果宁和马继业都被他们搞的一愣,心想合着除了马继业其他人都是装晕呀!
连政看到这景象,一下子被逗笑了。
“果然有趣。不过,我要的是答案,不要想着糊弄我。你还有十二分钟,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答案。不然,我也不介意到时候咱们一起死了,都去阎王殿听听。”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咔咔的打着了。
看着那蓝汪汪的火苗,屋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别看陈果宁看起来挺镇定,但是她毕竟也才只有二十岁,心里也是慌得不行。
手脚都已经抖得控制不住了。
她索性直接盘腿坐在了马继业身边,把可乐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感受着自己脑袋上的凉意,陈果宁逐渐冷静了下来。
“马有泗,当时去的时候,你们三个都在什么位置?”
“啊。我坐在最后面控制前进方向,大成子在中间。小毕在最前面。”
“那回来的时候呢?”
“我在最前面坐着,他们两个在后面一边一个划船呀。”
“两具尸体呢?连浩就是那个年轻的,当时在谁身边?”
“这个,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那个是年轻的呀。橡皮艇本身也不大,装我们五个人差点沉了都。他们两个都侧着身体都放在艇上了,挤得不行了都。”
“头朝后放的?”
“对啊,你没睡过炕呀。人多的时候不得头脚倒着睡吗。不然放不开呀!我们三个总得有地方坐吧。”
陈果宁呲着牙,又找毕英福和连成林确认了一遍,大家都说确实是这样。
那去的时候马有泗坐在最后,他是有可能放油。
但是回来的时候,他坐在最前面,没听说掐人脚脖子能把人舌骨掐骨折的呀!
陈果宁被热的不行,有些烦躁的站起来在厅里来回溜达,一不留神踢倒了自己放在地上可乐。
只见那个铝制的罐子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慢慢的滚远了。
她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念头来。
“马继业,你们家这水磨石地面,没找平呀。肯定是你爸又克扣人家师傅的钱了!所以没给你家好好干。”
马继业看着罐子滚出去老远,有气无力的说:“随他去吧,能住就行了。”
陈果宁却盯着那个滚出了一个弧形路线的可乐罐子,在脑海中不停的翻看着那些笔录,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