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浩这个人打小就和他大伯连振海投缘,两个人好的跟亲父子一样,就连那想法也都一样。
就是做梦都想发财,想要不劳而获。
连浩小学毕业以后,连初中都懒得去上,十二三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晃荡了。
到今年他二十三岁,这十年也不算白忙活,道上那乱七八糟的兄弟是认识了不少。
但是除了一些酒肉朋友外,基本没啥有用的。
但是几个月前,他突然说有个发财的机会,然后就搬到了连振海家里住。
他走了不到十天,连劲松就从东北回来了。
连振江虽然没有问,但是一看知道他应该是被连振海叫回来的。
为了给他多年没见面的堂弟接风,他们几个人还去本地著名的景区玩了一天,留下了那张照片。
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发财,连振江就不知道了。
孙英武听完问:“连劲松什么时候去东北的?”
“十六七岁的时候吧,跟着他妈改嫁去的东北。我们兄弟几个打小就玩得好,所以一直有联系。”
“他会潜水?”
“啊?好像是会。我记得有一回他写信回来说跟人家学潜水当猛子,挣钱多还不累。每年就干一阵就够一年的花销了。”
陈果宁听完,补充道:“连振海或者你儿子连浩,会驶船吗?”
连振江摇摇头说:“不会呀。我哥和连浩都没接触过船,他们连游泳都不会!”
孙英武一听,低声问陈果宁:“不会操作船是不是不对呀。那会不会咱们找错人了。”
谁知陈果宁却摇了摇头,“不,恰恰是因为他们不会操作船不会游泳,我才更加确信死在海上的人就是他们几个。你想,欺山不欺水,你在公园里划个船都掌握不来平衡,更何况是海里。一个人,想在这两个月时间里掌握这个技能,是很难的。现在的舢板虽然不用手摇了,但是如何转弯,遇到大浪怎么处理,都是经验。这几个人,还是高估了自己了。”
听他们两个在那嘀咕,连振江和他老婆越听越害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找到尸体了?”
“啊,你儿子的尸体?”
“嗯!”
孙英武一摆手,“那倒没有。”
连振江和他老婆两人一听,就跟浑身的骨头被抽走了一样,又齐刷刷的瘫了下去,
一齐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
陈果宁看他们这样子,心想这以后知道儿子的死讯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两位,你们既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儿子在干违法的事情,也不严加管教?也是,能惯着儿子小学毕业就不读书的家庭,全永成县也不多见。听到自己儿子可能没事,你们就高兴是不是早了点?”
连振江老婆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陈果宁:“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三个是一伙的,现在一个死了。其他两个如果没死,那为什么会失踪?哦,或者确切点说,他们是不是跑了呀?”
陈果宁的话其实很好理解,至少连振江第一时间就懂了。
他低着头说:“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干那种事。那是他亲大爷。”
孙英武一拍桌子,“行了,跟他一起跑的那个才是他亲大爷呢!再说,他心里只怕只有钱是大爷吧。赶紧把连浩可能去的地方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陈果宁掏出包里的笔记本,看着他们两个说:“可不能不说实话呀。毕竟那连劲松是谁杀的还不一定呢。你们觉得你儿子和连振海谁的心更狠,谁更有可能杀死连劲松?你们的宝贝儿子和这种人在一起,你们不担心吗?毕竟从犯可是能保住命,跟着杀人犯混是什么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连振江和他老婆对视一眼,忙不迭的就开始说了起来。
陈果宁立刻开始挨个记连浩的亲戚和社会关系。
好不容易记完了,那两口子还一个劲的说:“连浩就是个孩子,他本质不错的!你们一定要救他啊!”
孙英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临走的时候瞪着这两口子说,“如果他打电话或者写信回来,一定要告诉我们!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
回到局里,孙英武立刻组织开会。
“我觉得这案子是意外吧。他们三个出去偷东西,翻船了都死了。”
穆松林率先发言。
迟永超表示不同意。
“那这样的话,连劲松都漂回来了,其他人两个人呢。”
“他们没有潜水服,被鱼吃了呗。”
“什么鱼三五天吃光一个人呀。食人鱼呀。”
听这么他们两个在那吵吵,孙英武烦躁的拍了拍桌子
“行了。现在他们偷船出海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三个人结伙,死了一个,跑了两个。这怎么听也是刑事案件吧。这样,迟子和大林子从现在开始,根据连振江两个人按照连振江提供的名单开始查找连浩。我找东北的同事们帮着查连劲松的身份信息和过往经历。”
他们这边说的热闹,陈果宁则一个人对着从水产局借来的洋流图正在那看呢。
迟永超看她对查找连浩兴趣不大,“小陈,你看这个干吗?”
陈果宁一边看一边说:“我有种预感,连浩和连振海恐怕都已经死了。”
“啊!”
穆松林惊讶的说:“不会吧。那你还问半天连浩的社会关系。再说这死一个都够受的,还死了三个?那他们的尸体呢?”
“你看。”
陈果宁指着洋流图,“他们两个不会游泳且没有穿潜水服,说明是在船上等待接应的人。现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假设是意外吧。按照洋流,全部都应该在南洼村被发现。毕竟这里是水流转弯地方,上游来水放缓,弯道处则会把尸体留下。但是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呢?”
穆松林非常自然的说:“人就没死呗。”
陈果宁摆摆手,“我今天之所以吓唬连振江两口子,一个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万一连浩他们真的内讧也不是一点可能没有。另一个其实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参没参与。现在来看,他们应该只是隐约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没参与。我觉得咱们先不浪费时间找连浩了,咱们应该抓紧时间去趟美鲜。”
“啥玩意?美鲜。我刚出去上了个厕所,漏了什么没听?”
孙英武从外面回来,猛地发现讨论方向已经歪到天边了,不由得惊叫起来。
陈果宁还是指着洋流图说:“你们看,从墩角村开船,附近除了养海带的架子,这边靠海边是个人的参池以外。最有价值被盗的就是美鲜的这个鲍鱼放养区!”
孙英武他们凑过去一看,只见图上只有蓝色的一大片区域代表海洋,代表陆地的部分写着几座山的名字,再就是几个带箭头的线代表洋流,就没任何东西了。
“哪呢,哪写着海带架子、参池子呢!”
“啊,咱们走访的时候我问的呀。你们都没问吗?”
陈果宁一脸惊讶的看着孙英武,“去都去了,顺便问清楚呀。”
“啊。啊,你接着说。美鲜怎么了?”
孙英武摸着自己的下巴尴尬的四处看着,不停地咳嗽着。
陈果宁哦了一声,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关于美鲜的那个可怕的传说?”
“啥传说?他们那闹鬼?还是闹妖怪?快说呀!”
穆松林一脸兴奋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