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按下心里的吐槽,又问道:“那个段正豪是哪里人?我听他说话口音还挺重的呢。”
“也是湘省的呀。具体哪里不知道,他也没说。反正家里穷就是了。”
“他有对象吗?”
“他还能有对象?那人神神秘秘的,他们班的信都是他去拿的。有没有的谁也不知道。”
“这个人这么谨慎?”
“对啊。所以他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挺内向敏感的,所以人缘一般。大家都觉得和他亲近不起来。”
“行吧。看来还是个挺复杂的孩子。他是不是有很多机会外出呀?”
“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爱表现的。我们都说他势利眼,跟我们没啥话。一看到领导那就活泛多了。”
“呵呵,还挺有上进心的。对了,石头出事那天,他外出了吗?”
“啊?应该是外出了。前一阵每周末他都出去,马上建军节了,各种事情多得很。这种出风头能表现在领导眼前的事情,谁也抢不过他。”
陈果宁听完,心想这个人原来这么复杂。
他既内向又要努力表现,既敏感又想突破自己的困境出头。
这样冲突的性格和欲望,可不是个好事。
想到这里,她对何立峰说:“小何,我上次问你石头出事那天你们部队有没有人被抓伤,你还记得吗?”
何立峰说:“记得呀。没有人被抓伤呢。”
“那段正豪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啊?他?”
何立峰挠着头说:“好像是在石头出事前后吧。但是他也不是被抓伤的呀,他是被猪咬了!”
陈果宁听完只觉得心里一梗,叹了口气说:“都到门口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她一个人走出驻地的大门,抬头看看远处的天空,自嘲的笑了笑。
回到公安局,她在隔壁办公室找到正在和人聊天的周勇和郑寰宇。
“周队,我现在好像已经知道徐盼男的对象是谁了,让当地公安局赶紧去查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找到他和徐盼男的交集!”
周勇跟她回到办公室,惊讶的说:“啊!谁!真的是陈果实的战友?那这个人在名单里吗?到底谁啊?”
陈果宁回眸朝他一笑说:“那个人虽然不在戴连长提供的名单里,但是你却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郑寰宇听周勇这么说,立刻开始翻看自己的笔记本。
找了半天,他迟疑的说:“那咱们接触过的,不在戴连长名单里的,有可能作案的,就只有何立峰、段正豪和金才富了。何立峰肯定不是,金才富?你们都说不是了。那就是段正豪?不会吧!”
“恭喜你答对了,正是段正豪!”
陈果宁笑着说。虽然郑寰宇猜对了名字,却不明白陈果宁为什么怀疑他。
“那个和你弟弟一起外出的段正豪?真的是他?你为什么怀疑他?整个案子,也就是第一次遇到徐盼男的时候这个人在呀,以后也没他啥事了。再说,他有对象吗?不是说部队里谈恋爱瞒不住其他人吗?”
陈果宁说:“今天我去才发现,原来他是负责拿报纸和信。所以徐盼男的来信不会被人知道的。”
周勇听完,拿起卷宗看着陈果实的笔录,“说这么回事呀。哎呀,之前我就想说了。这人可疑不可疑另说,我觉得他人品一般吧。他和陈果实一起出去,在商业街发生的事情,就算他去的时候彭飞和徐盼男都走了,他没看到事情的全部过程。但是也总会听到周围人议论吧?彭飞去闹事的时候,他帮着做下证总是应该的。但是他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人呀,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周队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的人品都是从点点滴滴的小事上看出来的。那么落实在这案子上,咱们再看。”
陈果宁从周勇手里拿起卷宗,指着上面陈果实的笔录说:“石头说当时要去吃饭,段正豪在后面买袋子装东西。我昨天问了何立峰,段正豪是一个经常负责外出采买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带好装东西的袋子呢?经常采购的人对买了多少东西,好不好拿这事应该是有预判的。”
郑寰宇听完说:“你是说他故意落在后面?”
周勇点点头,“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旅馆老板说徐盼男平时就去那边找些打零工的活,约在那里见面也很合理。哎,不对呀。部队的规定我知道,只是不让在当地找对象,其实是怕都留在这里不好安置也容易出事。但是你在老家找,他们可不管。他段正豪去见对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果宁一摊手:“那就只能问段正豪是怎么想的了。”
郑寰宇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这么看,他也没必要杀人呀。而且他为什么陷害你弟弟?你弟弟救了徐盼男呀。我们调查也没发现他们有矛盾。为什么费劲栽赃陈果实?”
听到这里周勇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自从小陈来了,小郑的脑子都好用多了。你就说他就算和徐盼男翻脸了,因爱成恨了,直接把人推秦淮河里不完了。整这一出干嘛。”
“这个问题我今天已经确定了。我去他们的驻地,碰巧找到了他的作案动机,原来他是准备考军校的。但是每年名额都有限,他们这一批形势就更加严峻了。所以段正豪就果断向石头下手了。”
陈果宁把何立峰说的明年军校名额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寰宇一听高兴地说:“那咱们现在去他们部队上把段正豪入伍的指纹调回来,一比对就得了。到时候案子一移交,齐活了。”
周勇摇摇头,“这案子总觉得动机还差点,上次我就丢了一回人,这次可得谨慎。再弄错一次,我还有脸在这混吗!你说这机会,虽然对于农村兵来说,这是个跳出农门的最好机会了。但是总觉得似乎是不大有必要呀。陈果实已经背上了那个调戏妇女的污点,肯定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呀。咱们就算指纹一致,到时候段正豪辩解他确实和徐盼男恋爱,也去过那里帮着装过玻璃,所以留下指纹。到时候没有其他证据你怎么办?还能打他不成?再一个他那手现在可无法证明是抓伤了,死小子对自己真下得去手!不然还是个佐证!”
陈果宁叹着气说“这事都怪我!我让何立峰偷偷去查谁被抓伤了。傻小子真的就看谁被抓了。段正豪胳膊上那么大一个纱布他都没告诉我。早知道我就问他谁那天受伤了!唉。”
周勇一听,直接被气笑了.
“要么说他和你弟是好兄弟呢!真是一对卧龙凤雏呀!”
陈果宁被他的话逗笑了,“不过这事还是周队有经验。你这么一分析,段正豪的动机确实有问题。石头和他根本都不是一个连的,他自己那边也不是没有对手,和石头哪来的深仇大恨?而且是恨到要杀死自己的爱人陷害石头呢?看来,咱们还缺少他杀人的直接动机。”
他们在这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搞懂段正豪的思路。
“周队,这样吧,动机什么的慢慢找。赶紧让小郑先去调指纹,先确定我的猜测。对了,那个金才富还没找到吗?”
既然是想不通,陈果宁决定就不想了,打算搞明白金才富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勇一摊手:“没找到。人就跟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也没有。”
陈果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
“周队,咱们申请个搜查令去他的旅馆看一眼吧。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这个人可能出事了。”
周勇也想到了一个旅馆老板无缘无故的失踪,也确实是很可疑。
反正开手续一个羊是放两个羊是赶,他干脆去办公室直接把调取证据的手续和搜查令一起开了出来。
打算高低要把金才富就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