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门锁上的反锁按钮倒是像陈果宁期待的那样给锁上了,但是更大的问题来了。
为了避免留下拉痕,他们只能把鱼线两头的线都塞到了接茬缝隙里。
结果两个线头同时向下拉时,线卡在了门角上!
陈果宁只得松开一个线头,拉着另一根线头往外拽,但是那线却在动了几下之后又卡住了。
她用力拉着鱼线,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掌已经被锋利的鱼线给割破了。
最后,还是郑寰宇看不下去了。
他打开门走了出来,从陈果宁手里把鱼线给接了过去。
“别拉了,手都被划破了!我在里面看到了,鱼线已经被卡在缝里了。估计是里面有钉子或者木头的毛刺,把线给卡住了。鱼线坚韧,除非拉断不然是出不来的。”
他说完,看着陈果宁脸上浮起的浓浓的失望,心里顿时不忍起来。
“没事,没事。你别伤心。至少现在这证明鱼线可以制造出密室。咱们再试一次,这次我来拉。你歇着。我觉得总会成功的。”
“不用了。”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手掌里那钻心的疼痛,还是太过于失望,陈果宁那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努力的忍着眼泪说:“没有必要了。咱们有功夫在这里一次次的实验,而真正的凶手可不会有这种机会。对他来说,这件事有且只有一次机会。一但门反锁成功,而鱼线又卡住带不走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我的这个思路是错的,需要要重新想破解这个密室的办法。”
郑寰宇听她自己都这么说了,也跟着点头说:“我就说嘛,这是密室!你总是不相信我,我是正经警校毕业呢!”
说完他又害怕周勇会说难听的话,赶紧偷偷去看自己的队长的反应,却发现周勇竟然出奇的平静。
这倒是奇怪了。
陈果宁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周勇是什么反应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看来这个密室,肯定不是使用这些老掉牙的办法制造出来的了。”
想想还在家里寝食难安的父母,想想在看守所里前途未卜的陈果实。
陈果宁闭上眼睛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细密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终于冷静了下来。
“陈果宁,别慌。石头是冤枉的!这个密室肯定会有破绽!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长大了,你是大人了。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郑寰宇回过头刚想安慰陈果宁,就看她的手上沁出了血,吓得说:“哎呀,要不别看了,我带你回去包一下。这种线割伤可疼了。”
“不用了,我没事,走。咱们进去看看。”
陈果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的坚毅了。
她这个坚韧的心性,看的周勇和郑寰宇都不由得佩服起来。
陈果宁从自己的兜里里掏出一块手帕,把手给包上。
“小郑同志,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一个刑警!没那么脆弱!既然这门上不能动手脚,那答案只能在屋里。我相信我弟弟!”
说完她一马当先的进了屋。
因为已经是七月底了,这个间屋子一直关着门,虽然刚刚开门关门折腾了半天。
但是他们两个一走进去,陈果宁还是能闻到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她不去管房间的味道,而是认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
这屋里不过四五个平方的样子,西墙上一扇不大的窗户,木质的窗框和对开的窗扇此刻牢牢地关着。
陈果宁用自己2.0的视力仔细看了看,窗框上果然是有插销的,此刻这个房间的插销也是插着的。
两个窗扇大小一样,宽都不到三十公分,上面从上到下镶嵌着三块玻璃。
在窗户的窗框上,旅馆老板还贴心的给安了一排钢筋作为护栏防盗。
靠着西墙的窗下,放了一张宽一米二左右的小床。
靠着床头东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门边的东墙那里放着的是三合板做的一个衣柜。
屋里除了一个小马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而就这些东西,就已经把不大的空间给塞满了。
陈果宁指着床头柜说:“那边的现场和这里的布置一样吗?”
“一样呀。这些都是老板一起找木工打的。都一个样。”
“那床头柜和衣柜里有什么东西吗?”
郑寰宇想了想说:“床头柜里有几个信封和一叠信纸和一支笔。衣柜是不多的几件衣服。好像再没什么了。”
陈果宁听到信封和信纸,眼睛亮了亮。
“信封和信纸提取了吗?”
“提取那个干吗?现场没有翻动的迹象。”
“小郑,你带物证袋了吗?一会麻烦你去现场把信封和信纸带回去吧。”
“干啥?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带回去?还有必要吗?”
陈果宁看着他坚持说:“有必要呀。带回去能看看指纹。我觉得真凶关系和她肯定很密切,既然能制造密室肯定是熟悉这里环境的。没准这些东西他曾经碰过。如今这个情况,我不能放过一丝线索。那床头柜和衣柜的指纹都取了吗?”
说到这里,陈果宁又想起现场的指纹不知道取没取呢。
郑寰宇看着她目光里那隐藏在坚强之下的恳求,说了一句:“行。你说带回去就带回去。车上有物证袋,我去车上放一下。马上回来。还有,那边的指纹都取了,除了陈果实和徐丽丽的,没有什么其他新鲜的指纹。”
他急匆匆说完就出了门,留下了陈果宁和周勇两人,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陈果宁也不去管周勇在干什么,自己在屋里溜达了起来。
看着那张不大的单人床,陈果宁问:“周队长,女死者,是处女吗?是之前有没有和人发生过性关系?”
周勇正靠在门框上抽烟,被陈果宁这么一问,不由得说:“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荤素不忌呀。你没结婚呢吧,一个小姑娘说起这个这么大声?”
陈果宁直起腰回头看着他,“这有什么丢人的?你们大人总是嫌这丢人那丢人的,也没见你们少生孩子呀!”
“嘿,你要这么说,也是。得了,死者虽然不是处女,但是死之前没有被人侵犯过。放心吧,陈果实没犯错误。”
陈果宁哦了一声,就看到郑寰宇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跑这么快小心中暑。快擦擦汗。”
郑寰宇憨笑着从她手里接过手帕擦起汗来。
一旁的周勇忍不住撇嘴,心想这傻小子累成这样因为谁呀!
“对了,小郑,你给我说说,如果假设当时徐丽丽就就是躺在这里?那陈果实在什么位置呢?”
看郑寰宇喘匀了气,陈果宁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案子上。
“哦,他在床上躺着。当时我们来的时候他还处在醉酒状态。”
听到醉酒两个字,陈果宁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你等会,他喝醉了?你之前说他一直不配合,不说现场发生了什么,也是因为他说自己喝多了不记得吗?”
郑寰宇没想到陈果宁能从醉酒状态这四个字推断出这么多,心想苍天可鉴呀!
这可不是我把侦查情况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