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其他同事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眼人都知道周勇的意思是随便说几句把人打发走就行，没想到这个郑寰宇却跟人家套起了近乎了。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寰宇，那你们聊，我们出去走访了。”
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愿蹚浑水，各自找理由离开了。
不大会功夫，人就都走光了。
陈果宁看人都走了，心想这倒是挺好，方便自己问话。
她坐在郑寰宇的办公桌旁，认真的看着他说：“小郑同志，我想问问，死的那个女人是谁？”
郑寰宇原本想着对方是个女孩，可能上来就会哭哭啼啼的喊冤的，都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准备安慰悲伤、愤怒的姑娘了。
没想到人家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这可把他给问懵了。
“啊？”
看着对方这么冷静的问起来案情，他惊讶过后也捡起了自己的专业态度。
“死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据旅馆老板金才富说她叫徐丽丽。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身份证和介绍信之类的东西，所以她的具体身份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也就是说她是不是真的叫徐丽丽，现在都不确定是吧？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陈果实掐死在城中村她自己住的小旅馆房间里呀。”
陈果宁果断的忽略对方说的这个结论，按照自己昨晚列好的问题开始继续问：“她住的是什么旅馆？正经旅馆，那陈果实是怎么进入被害人的住处的？他们发生冲突没有人听到吗？”
郑寰宇没想到陈果宁这么专业，“啊，这个，你是干啥的啊。”
“哦，我在我们老家也是干刑警的，你们讯问陈果实的时候他没说吗？”
“啊，女刑警呀！那个，他光顾着喊冤了，没大说这些家里的事情。”
陈果宁摆摆手说：“哎呀，这都不重要。咱们说回案子。”
郑寰宇哦了一声，“那是个私人小旅馆。他们去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人都出去了，没人听到什么呀。就是老板金才富看他们一起进去的。至于陈果实为什么杀人，那徐丽丽她已经死了这谁知道？”
陈果宁听他这么说，“这不对吧。她是死了，现场不是有一个人吗？陈果实不是可以说吗？”
说起这个郑寰宇像是有点生气地说：“你可别提这事了。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去的现场怎么杀的人，统统都不记得了。你也是公安，你说他这样子不配合，这不是对抗我们侦查吗！”
陈果宁心想，陈果实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心眼，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他不愿意说，是不是里面是有什么内情？
或者是陈果实不相信他们，所以不肯说。
“那既然是被掐死，那死者有被捆绑吗？那如果没有捆绑的情况下，她有没有反抗？如果反抗了，她指甲里肯定有嫌疑人的组织或血迹，你们鉴定了吗？”
“啊，这个。这个。”
郑寰宇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看对方这副明显就心虚的样子，陈果宁语气急切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连现场的都没有勘察？”
郑寰宇被她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的心里发虚，忍不住辩解道：“那，那自然是勘察过了。指甲，指甲也看了。”
“指甲里没东西？那被害人就是没有反抗。一个大活人被掐死没反抗，她要么是提前被人制服要么就是猝不及防被掐死。死者身上有捆绑痕迹吗？胃里有麻醉药品的留存吗？”
“啊？！不是，有反抗，指甲里有东西。”
郑寰宇被陈果宁问的更加窘迫了，说完看着对面女孩子严厉的眼神，想了想干脆一咬牙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那个，那个。这个，这案子不用这麻烦的。现场是个密室！就是日本侦探小说书里写的密室。那房间别人进不去的。凶手除了在现场的陈果实不可能有别人的。而且陈果实的手臂上也有划痕。这和死者指甲里存在血迹是一致，最近单位案子很多，技术也很忙，我们觉得鉴定这事不着急。”
陈果宁心里的火气随着郑寰宇的辩解慢慢的升了起来，但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她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意，平静的问：“郑同志，这不对吧。这陈果实胳膊上的划痕并不一定就是被害人形成的。这种事情必须经过技术的鉴定才能得出确定的结论。如果确定死者指甲里的留存物血型和陈果实不一致，那不就直接排除了他的嫌疑？”
“呵呵，那个，那个。也不能这么说，就算和他血型不符，那没准是死者之前和别人打过架呢？没准陈果实的抓伤是别人形成的呢。这都说不准的事情，但是现场只有他能够作案可是板上钉钉的！我懂你想要救弟弟，但是咱们也得尊重证据和事实吧。”
陈果宁看出他的意思，应该是金陵公安方面认为抓住了陈果实杀人的现行，所以对其他证据并不重视。
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她想了想又问：“那这个先不提，我弟弟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吧。他一个大头兵，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杀人是为了什么？”
说起这个郑寰宇顿时来了精神！
“这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真别拿我们当草包！”
据他们调查，七月初的时候，陈果实有一次也是休假外出，正好遇到了两个流氓在欺负一个一个农村来打工的姑娘。
作为一名军人，他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
陈果实是齐省人，一米八三的身高在这南方地区本来就是鹤立鸡群，又在部队锻炼了大半年，打两个流氓简直就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打跑了以后，发现那个姑娘也没了人影。
本来就是个见义勇，姑娘没有感谢他，他也不在意。
谁知道过了一个星期，那两个流氓突然带着那个姑娘找到了部队，说是陈果实调戏妇女。
而他们两个见义勇为在制止他的过程中，被陈果实打伤，要求部队严肃处理他。
陈果实一听就火了，和连长指导员说明情况也没用，毕竟人家姑娘都出来指证他了。
因为这事，他原本在大比武的二等功也被取消了资格，还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
“也就是说，那个诬陷我弟弟的姑娘就被害人徐丽丽？”
陈果宁听明白了，心里也知道这下确实是麻烦了。
至少陈果实确实是有作案动机的！
郑寰宇看她不说话了，以为是被自己说服了。
“小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说，这算不算动机！二等功呀，对将来所有的进步都是重要的筹码。这些远的就不提了，出了这种丑事，那提干就更不用想了，一辈子的前途啊！”
陈果宁冷静下来，朝他摆摆手。
“这个动机不对。我弟弟的前途我们家已经给他规划好了，在部队的这点事情都是小事，大不了回家。你就说他们为什么又凑在了一起？那个姑娘对诬陷我弟弟的事情心知肚明，为什么还敢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还敢把门锁上？这合乎逻辑吗？”
郑寰宇听陈果宁又问了新的问题，自己答不上来只好一摊说：“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你弟弟拒不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