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婷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慢慢地说了起来。
“我和陈大伟是经人介绍结婚的。我当时很崇拜军人，他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但是你们齐省人长得都高大帅气，我还是一下子就看上他了。现在想想确实有点草率。至于我们为什么离婚？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外地公安的人，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陈果宁和孙英武二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梳理自己的情绪。
又过了半晌，雷玉婷才缓缓开口说：“因为我发现，这个人是个变态。说了可能你们都觉得难以置信，会不会觉得我疯了？我总觉得他看我母亲的眼神比看我的眼神温柔的多！我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我一个大学女老师，貌美谈不上至少年轻吧！他，他为什么就对我没有兴趣！”
陈果宁和孙英武对视一眼，心想美女你不仅没疯，而且感觉很敏锐呀。
“而我之所一看到你们就问是不是陈大伟出事了，是因为他就是惹出事才转业的。他骚扰了一位来我们学校帮着子女带孩子的退休干部。人家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直接就闹到了他们上级领导那里，他只好转业了。我们也是因为这事离的婚！”
陈果宁看着雷玉婷脸上那明显的受伤表情，“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心理有问题。”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变了形的猴子的照片给她看。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雷玉婷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拿着照片的那只手就开始颤抖起来。
“他到底犯什么事了？”
陈果宁朝她摇摇头，“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知道。只需要告诉我，你见过这个猴子吗？”
雷玉婷忍着惊惧点了点头，“见过。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去沪市，我给他买的。单子还在我家呢。”
陈果宁想想那货带着自己的新婚礼物去干那种事，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
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雷玉婷，便从兜里掏出了笔录纸开始正式做起了笔录。
从荥州回来以后，孙英武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黄局长，拿到了一张拘留证。
他带着穆松林和迟永超全副武装的直奔劳山镇政府，特意挑了个开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陈大伟给戴上了手铐。
猝不及防被抓的陈大伟，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完了。
但是等他蔫头耷脑的坐在讯问室的铁椅子上的时候，巨大的求生欲望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转业军人！我是国家干部！你们从会场上把我带走，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这是要往我死里整我！”
陈果宁坐在审讯人的位置上，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吼完，面无表情的说：“你要说恩怨，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老人，我们为了你的事情前前后后跑了小一个月，算不算有恩怨？”
陈大伟的眼睛转了转突然喊道：“你是那个老太太的亲戚，这个案子你应该回避！你取的证不作数！甭想冤枉我！我懂法！”
陈果宁呵呵一笑，“看来你很了解大团村的情况呀。可惜，我和席姥姥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我姥姥他们村只是恰好都姓伯而已。我们连五服以内的亲戚都不是呢，不信你去查。不过，我们还没说找你是什么事情呢，你就猜到了是因为席姥姥，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陈大伟被她说的一愣，旋即又大声喊道：“我没有杀人！”
咚咚咚，就在这时，讯问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不等孙英武过去开门，褚法医自己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进来了。
“哎呀，我这多少年了没给活人取过血了，也不知道手艺还行不行了！”
陈大伟惊慌的看着他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酒精棉球、针管和扎带。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刑讯逼供！”
“哎呀，你小点声，喊什么啊！我们又不是鬼子搞什么731，谁家用这个逼供呀。你可真敢想。就这个注射器，还没把你抽死我就先累死了。把心放肚子里吧，这屋里只有你一个变态。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精液也能检查出血型。”
孙英武站起来走到陈大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我劝你最好别乱动。我们这个是法医，这么多年取血的都是死人。你这个活人万一乱动，他扎漏了你的血管，那可是算你自己倒霉！”
陈大伟看着褚法医手里最大号的针头和针筒，被吓得脸色惨白。
伴随着他的惨叫，褚法医扎了三针才终于终于找到了血管。
看着自己针管里暗红色的血，他撇了撇嘴说道：“要么说你这人不行呢。这血跟你的心肝一样都是黑的！”
说完不等陈大伟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端着托盘走了。
陈果宁和孙英武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脸色惨白的陈大伟。
“陈大伟，其实我们早就从精液中检测出了你的血型。但是因为血型只能作为一个认定的证据而不能作为指认的证据，所以一直也没惊动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认罪？”
“哼，一个血型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没有证据。”
“那行吧，不说算了。”
陈果宁说完专心的看着手里的那本《云中奇案》，孙英武则认真的嗑起了瓜子。
一时间寂静的屋里，翻书声和磕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让憋了一肚子辩解的陈大伟有点不知所措了。
过了一个半小时，他终于熬不住了，支支吾吾的问：“你们两个，不是要审我吗？怎么都不说话？”
陈果宁翻书的手停下来，抬头看着他：“哦，我们的证据很充分，不大需要你说什么。反正你也不承认，咱们就都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了。我们就是走个过场，一会笔录你爱签就签，不爱签就算了。”
说完她又低下头看书，还顺手从孙英武那拿了一把瓜子吃了起来。
“不是，这是我戒烟的瓜子！你少吃点！”
“孙队，你这人也太抠了吧！破了案有奖金耶，瓜子你都舍不得！”
“你为什么怀疑我？”
陈大伟被自己对面两人的态度给搞蒙了，如果他们对他拳打脚踢，他心里反而不慌。
但是他们这个样子，总是用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自己，让他心里直打鼓。
孙英武听他这么问，嘿嘿一笑从桌上拿起了那个变形了的猴子。
“你认识这个吧。你前妻已经指认了。这是她在沪市给你买的。单子都在，我们称过了，重量丝毫不差。”
看对方果然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拿出来这个猴子，他只觉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哼，我那天和孙红军在一起，我没有作案时间。你们抓错人了。我的猴子赶集的时候丢了，不知道被谁捡去了。”
听他这么厚颜无耻的辩解，孙英武气得直拍桌子，“你个臭不要脸的，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看孙英武真的发火了，陈大伟更觉得对方手里应该是没什么证据了，不由得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