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武拍着地图上的标记说:“这么多起案件,咱们就一直没有发现!真是太不应该了!”
陈果宁数了数标记的数目,自己低声说:“一共十八起。第一起发案是在去年年底,平均每个月三起。”
穆松林接过材料,仔细看了看说:“这些大娘们都说那个人欺负她们的时候,脖子上好像确实有东西!但因为都在黑暗中,所以她们没有看到是什么!这么说,真的就是这个家伙!”
孙英武看着地图,用手画了个圈说:“你们发现什么规律没有?”
几个人仔细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孙英武说:“我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作案似乎是以这个镇驻地为中心,由远及近的犯罪。而且每个村好像只去一次。”
陈果宁指着大团村说:“不,至少这个村他去过两次。除了姨姥姥以外,村里还有一个受害人。说明在所有村走了一遍以后,他的选择开始重复了。”
迟永超看着地图,“那咱们在哪个村蹲守?这样子,也不能确定他下一步会去哪啊。”
陈果宁指着地图说:“咱们虽然不知道他去哪,但是至少现在咱们知道他是从哪去的呀。”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盯在了地图上的镇驻地。
“这个人行动是很有规划的。你们看这几个村其实不属于劳山镇,但是因为他们在这个圆环上,所以有也有案件发生。我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是故意为之,但是因为他心理上有一个逃避自己住所隐藏身份的想法,所以出现了这种奇怪的下意识想要远离自己住处的现象。”
迟永超认真的按照陈果宁说的,把那些点用线连了起来,发现果然是这样。
“咱们镇驻地上的经济条件一般,就是沿着一条主路两边修建的各种单位和住房。这个犯人应该就是这片区域里的一个了。从这人最远能去到靠近东山镇的村落来看,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交通工具的。”
孙英武看着地图点点头,“有道理。咱们这边是丘陵地区,包括咱们的县城其实都是在山谷的依照地势建设的。镇驻地没那么多条路,确实是守住两头就差不多了。大半夜的骑车走小路,哼,他也怕摔死呢。”
穆松林抱着胳膊看了半天突然说:“是不是需要所里支援呀,咱们四个轮班都轮不过来。”
陈果宁翻着手里的材料说:“依据材料里写的,案发时间多为周六晚上,少数有工作日。估计嫌疑人是有固定工作的人,这偶发的工作日有可能是他调休。孙队,我觉得大林子说得有道理,还是让所里出人帮忙把出镇的小路看住。万一他去附近的村子不需要交通工具走呢。我建议咱们从这个周六晚上开始,每个周六蹲守,你看呢。”
孙英武看了眼日历,“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今天又是周六蹲不蹲?”
“应该不用。这才一个星期,咱们这么大规模的调查,加上遇到死人的事情,在他也是第一次,这周应该是安全的。按照他的作案规律,除了冬天太冷那个一个月之外,平均每周都要出去作案。咱们暂时宣布停止调查。那么下周,到了他的作案周期,他应该就忍不住了。”
陈果宁说着,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将姨姥姥的遗体还给了伯金英一家,老太太很快就被火化入土为安了。
这起闹哄哄开头的案子,最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虽然伯金英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孙英武他们连着蹲守了三个星期后却没有结果,这就让人很难熬了。
“老孙呀,我看这事不行就算了吧。我的伙计们都被咬肿了呀!”
在又一次无功而返的凌晨三点半,劳山派出所的所长杨军强顶着一脸的包找到了孙英武。
“老杨,你这才蹲了几天啊你们就打了退堂鼓了?”
孙英武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的一只眼睛被蚊子给叮了,如今眼皮肿的都快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张伟打着呵欠说:“孙队长,你就放过我们吧!我媳妇刚生了孩子,我这本来就值班,周六还得被你拉过来蹲守,我媳妇都已经发火了。”
孙英武被他传染的也开始打哈欠,“行行行,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下周继续啊!”
说着他赶紧拉着迟永超就往车上跑,生怕被杨军强抓住继续诉苦。
陈果宁看着脸都肿了一半的孙英武,心里觉得很是沮丧。
这个案子一开始是她发现的,也是她极力说服黄局长立的案。
最开始对永盛饭店的调查是她从呕吐物中找到的的线索,如今连日的蹲守也是她提出的建议。
在种种侦查都失败以后,陈果宁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了下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叠询问笔录,脑海里浮现出之前伯秀儿跟她说的一句话。
“如果一件事你经过了努力却总是做不好,不如停下来回头思考一下。从最开始的地方思考,一点一滴的去想,在整个过程中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出了问题。”
“那么这次,我到底错在了哪里呢?”
陈果宁认真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反复的思考了很久,目光在一份笔录上停了下来。
“孙队,这个周六蹲守我去吧。”
穆松林一看她要去,立刻说:“队长,让小陈去呗。大不了把她安排在东边的那个卡口,那里旁边就是一家配件厂的门卫室。既有厕所也有休息的地方。到时候半夜扛不住了,让她去休息就行。”
迟永超瞪了穆松林一眼,心想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让陈果宁自己体验一下蹲守的痛苦,好早点结束这个活动吗!
陈果宁点点头,“好的。不过我要求和所里的人一起出任务,我想验证一下一个想法。”
到了晚上八点多,陈果宁和郭平安两个人蹲在劳山镇东边出镇的小路上,看着漆黑的路面一起发呆。
郭平安是和她是高中同学,两个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
蹲守无聊,他看到陈果宁来了忍不住八卦起来。
“哎,宁宁,你和那个谁真的分了?”
“啊?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怎么还问。我们那一段的周年忌日都要到了呢。”
说起这事,她语气倒是挺平淡的。
“哎呀,你说你,人家多好啊。长得帅又有钱。自从你们分了,我就再也没吃过海参。你当初要是坚持坚持,咱们多吃点没准就能考上大学呢!”
陈果宁无语的看着他:“你可拉倒吧,你考不考的上大学跟海参有毛关系!你明明是因为早恋考不上的!”
“嘿,说的也是!那你不也是因为早恋没考上的吗!还说我!咱们两个,难兄难弟。”
两个人蹲守的人说到这里,齐齐的叹了一口气。
转头又聊起了局里的那些破事,一直到十点多,郭平安有点待不住了。
“哎呀,饿了。宁宁,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吃的。”
“嗯,嗯?”
陈果宁回头震惊的看着他,“这个点你去哪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