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东想了半天才说:“我们这四个服务员,这前天晚上因为是周六,人特别多。所以我和徐文婷、王玉芳、李雨阳都在上班。前台是韩雪娇,已经来了在后面帮着打下手备菜呢。这里一共三个师傅,一个大厨还有两个灶上负责炒菜的师傅,两个改刀两个打杂。公安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孙英武听完在心里算了算,这么个两层的饭店,光工作人员就有十几个人。
这月底光工资就得发大几百块钱呢,怪不得陈果宁说这饭店一般人开不起。
“你把那天晚上的服务员都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就三个厨师?他们平时怎么休假?”
“两个炒菜师傅轮流休息。大厨曹师傅专门负责大菜,一般都在。”
陈果宁想了想问道:“那曹师傅也总有休假的时候,那你们的马蹄狮子头还能点吗?”
罗晓东没想到陈果宁还是个行家,立刻回答说:“能呀。曹师傅虽然休假,但是他提前把狮子头都给炸出来,就放在我们后厨的冰箱里。谁要吃蒸一下浇个汁就行。那个改刀就是他徒弟,调的味道和他可以说一模一样呢。您喜欢这个啊,那一会我跟曹大厨说一声给您做一份呀。”
陈果宁摇摇头,“那倒不必了。周六曹大厨在吗?那天点狮子头的人多不多?”
罗晓东点点头,“在呀。周六马上就放假了,人多。曹大厨一般是不休假的,很多人就等着吃狮子头呢。来的基本每桌都点。”
陈果宁一听这狮子头这么热销,知道它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指示性了。
“行,那大厨就算了。你把徐文婷和韩雪娇都叫过来,我们要问话。”
穆松林在一旁和迟永超偷偷说:“嚯,你看人家都有冰箱了,咱们局里还没有呢。”
迟永超说:“不啊。咱们有呀,于哥平时放试剂啥的不是有个吗?”
“我的意思是没有能放尸体的大冰箱。”
听到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警察当着他们的面说到尸体,罗晓东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孙英武一看这情况,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道:“行了,别闲聊了。咱们赶紧工作。”
几人按照他之前在门口就布置好的分组,让罗晓东找了两个包间开始正式问话。
陈果宁和孙英武首先问的就是负责收银的韩雪娇。
“小韩同志,你是前台收银,我们想问问前天晚上有没有人在你们店里同时点过马蹄狮子头和登州古酿。而且当时他们结账应该是比较晚了,估计至少是十点多才走的。”
陈果宁算了算那个呕吐物的消化程度,大致算了一个嫌疑人离开饭店的时间。
因为陈果宁给的信息比较详细,收银的小姑娘想了想,回到柜台那里把一叠单据拿了出来。
“前天虽然人多,但是好在我这单子都有呢。这个马蹄狮子头和酒都挺贵的,同时点的人不算多。我看看,当时是一楼的2号和5号桌这两样都点了。二楼的四个包间,包间一般是吃标菜,我们这里的餐标都是有狮子头的。我看看啊,只有二号包间点了烟台古酿。”
孙英武也是经常出来喝酒应酬的人,一听这话奇怪地问:“都订包间了不就都得喝酒吗?怎么就一个要了酒?小姑娘,你是不是忽悠我们呀。”
韩雪娇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平时确实都要酒的,但是上个周六那天情况特殊。有一个包间是给老人过生日,那家就点的饮料和啤酒比较多,自己家人就没喝白酒。另一桌是领导,自己带的茅台。还有一桌原本也是要了酒的,但是等了半天据说一个重要的人没来,酒就退了。”
陈果宁听完有些惊讶,“你们还让自己带酒?!”
韩雪娇不好意思的说:“是不让的。我们这店就指着酒水呢。主要,那不是领导吗?”
陈果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要了酒的包间的人你们认识吗?”
“认识。”
不仅韩雪娇认识,就连给他们服务的罗晓东也同时点头说认识。
他对迟永超说:“我们店消费比较高,所以常来的人老板要求我们都必须认识,方便服务嘛。那天二楼的包间是我和王玉芳负责。要登州古酿的包间是我看着的。是咱们武装部的一个科长请战友。”
“哪个科长,叫什么?你不要有顾虑,这个案子所有涉及的人都要查,又不是就查他一个人。人家是领导觉悟肯定很高,就你说就行了。”
迟永超看出他有所顾虑,还做了几句思想工作。
“呃,是黄文斌黄科长。当时请的都是他们转业回来的干部。”
“你们当天就在二楼服务吗?一楼由谁负责?”
“对,我们这里管理都是很严的,平时各司其职。一楼是徐文婷和李雨阳管着。具体情况你得问他们。”
穆松林让罗晓东去把徐文婷叫来,却发现她已经被陈果宁他们叫去问话了。
迟永超去和孙英武沟通了一下,知道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回到了自己的包间,直接开始问李雨阳。
“李雨阳,前天就是上周六晚上,二号桌和五号桌的人你认识吗?”
李雨阳是个二十出头挺精神的小伙子,听迟永超这么问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只认识二号桌的。是咱们县艺术团的郑淑琴和一个男人在吃饭。”
穆松林一听就乐了,“哦?你还认识郑淑琴?”
李雨阳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那他们去我们镇搞过演出嘛,所以我认识。我觉得她是整个艺术团最好看的人了。”
迟永超懒得管小青年的遐思,直接问:“那坐她对面的男人你认识吗?我记得郑淑琴应该是结婚了,一起吃饭的是她丈夫吗?”
“那我不认识。应该不是她丈夫或者同事。两个人神情有点那个。”
“那个?哪个啊?”
穆松林刨根问底的问了起来。
“就是有点暧昧,肯定不是老夫老妻那种,也不是熟人那种熟络。反正就是很难形容。”
迟永超在本子上记着,男人和郑淑琴关系不一般。
而坐在隔壁包间里的徐文婷则表示五号桌的是县农机局的两个干部。
他们两个都爱喝酒,志同道合的每周六基本都会来喝一次。
但是那两个人具体叫什么,她表示就不大清楚。
而二号桌的男人,徐文婷却正好知道他是谁。
“是咱们县的一个老板,叫王建国。我听说他是走私起的家呢。都传说他们家的钱都用麻袋装着放在厅里呢。哎呀,想想如果我家里有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钱,那该多美。”
小姑娘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八卦。
陈果宁把这名字记了下来,而孙英武却伸手在那名字上点了点。
“这个人,我觉得直接就可以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