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燕芳，此刻也实在忍不住惊讶了。
“宁宁，这故意杀人，是不是，是不是太重了。”
她是想报复谢迎娣让她受到法律制裁，可是没奔着让她去死呀。
陈果宁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用这个罪名她也死不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听我的就行。孙队，这么立自然有我的道理。反正送检察院以后他们也会改罪名。我一会跟你一起去见黄局长，我负责跟领导说清楚原因。”
郑志华看她一脸的坚持，只要点点头说：“行，那走吧。”
陈果宁站起来看着王燕芳：“姐，你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和我小外甥讨个公道！”
王燕芳一看公安真的要立案查自己的婆婆了，只觉得心里乱得很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
她魂不守舍的点头答应着，一个人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漫无目的在县城溜达了起来。
等走到供销社附近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大了，王燕芳觉得有点热，便在附近的一个阴凉地站了下来发着呆。
别看她之前说的那么硬气，其实对自己将来的路该如何走，到现在也没个具体的想法。
“哎，你不是大壮的外甥女吗？”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王燕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开车送自己去医院的那个男人。
“哦，你好，我叫王燕芳。那天，还得多谢你。这去个医院来回都得麻烦您。也得亏有您了，不然我们带着孩子还真是不方便。”
车智义朝王燕芳摆摆手，“你怎么跟我这么气。对了，我叫车智义。你叫我老车就行。哎，接送个人这有什么的。我反正有车，一脚油的事情。你这是身体好了，也出来逛街？”
王燕芳想想自己刚刚把自己的婆婆给告了，心里很是忐忑。
“我，刚从公安局出来。”
车智义一听有点着急，“公安局？你怎么了，遇到坏人了？谁欺负你了！我和你舅舅可不是吃素的！”
王燕芳连忙摇头：“没有，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车智义一听是家事，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你家那事，闹到公安局了？不过，流产也确实不是小事。别想那么多，按照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就行！好了，别难过了。你这应该没吃饭了呢吧，那我这个老头子请你吃个饭怎么样？赏个脸？”
王燕芳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了。
“你看着也才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老头了呀。”
“哎呀，那我可得谢谢你，我都三十八了都。要结婚早的，都要当爷爷了。”
两个人在供销社门口有说有笑的，落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是有些刺眼了。
“嫂子？海波说你住院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你这就出院了呀。怎么好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王燕芳循着声音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未来的弟媳妇李明燕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王燕芳收起脸上的笑容，冷淡的说：“哦，燕子呀。我身体已经好了，都已经出院了，就不麻烦你了。”
李明燕身边的中年女人是她的母亲，名叫舒彩霞，是县印刷厂的工人。
她眯起眼睛看着王燕芳和车智义，突然阴阳怪气的说：“燕子，我看你嫂子身体也是好了，都有空在大街上有空和男人嘻嘻哈哈的了。不过，这都好了，怎么还说没有空回去帮着忙活你们订婚的事情。你前几天还着急去看人家呢，可是这么一看，人家心里压根也没你呀。”
王燕芳本来就不想和老张家的人再纠缠了，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这个价值五百元的“弟媳妇”。
虽然刚刚李明燕嘴里说着要去看她，但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李老师”压根就没看上她这个嫂子。
不过是嘴上气几句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而已，没想到她这个妈比闺女还没数。
不仅看不起人就算了，竟然还敢公然暗示她在外面勾勾搭搭，这让好脾气的王燕芳都生气了。
但是她性格一向温和，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一时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车智义突然开口了：“大妈，你这么说可就过分了。人家这怀孕四个多月流产，这才过去几天。就算做个小月子也不过分吧。你们订婚还是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她当嫂子的帮忙是情分，不帮忙你也没资格挑理吧。”
到底也是做生意的人，哪怕对家长里短不在意的他，也早就听出来舒彩霞话里的恶意，直接站出来回怼对方。
舒彩霞看这么一个三十多岁长相不错的男人公然叫自己大妈，顿时就柳眉倒竖破口大骂起来。
“哎，你这人！叫谁大妈！王燕芳，别拿流产的事情当借口。张海洋都说了，你拿这事逼着老人分家。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儿媳妇，弟媳妇还没进门计算着提前分家！你真是那我们当傻子呢！没想到你不仅不孝顺贪财，竟然还没脸没皮的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真是不要脸！你！”
“啪！”
一声清脆巴掌声打在了舒彩霞的脸上，她震惊的看着自己面前愤怒的王燕芳。
“你，你敢打人！”
“你敢打我妈！”
舒彩霞母女两个说着就要去打王燕芳。
车智义一个箭步上前把王燕芳挡在身后，抓着那两个疯狂的女人的手喊道：“都给我住手！”
王燕芳在他身后，气得一边掉眼泪一边骂：“你才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你还没过门就管我们家的事，你更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是老张家人呢，老张家怎么分关你屁事！告诉你，你的彩礼钱有一半都是我挣得。你天天满嘴仁义道德，也好意思张这口要五百！论斤约你也不值这个价钱！我就要分家，我要把我的钱拿回来！你自己想要钱自己挣去！你妈侮辱我，我打她怎么了。我今天不仅打她，你再敢哔哔连你一起打！”
她虽然脾气温和，但是这么多年和陈果宁这个混世魔王一起长大，也不是个真不会吵架的主。
只不过平时都是自己忍着在心里骂骂就算了，没想到今天直抒胸臆骂起街来，竟然是这么的让人心情愉悦！
对方两母女不仅让王燕芳打了，还被她当街痛骂。
周围围观的人都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让李明燕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她像是被气疯了，直接冲向了拦在中间的车智义。
同时嘴里大喊着：“我跟你拼了！”
半个小时后，披头散发的舒彩霞和李明燕已经坐在了城东派出所的办公室里。
坐在她们对面的车智义身上的西装被他们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脸上也被抓伤了。
王燕芳虽然毫发无伤，但却是四个人里面哭得最厉害的。
“姐，呃，车叔叔？这怎么回事？”
陈果宁被张小坤一个电话就叫到了派出所，进门就看到几个人惨烈的样子。
“宁宁！”
王燕芳看到主心骨来了，抓着她的手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
舒彩霞看陈果宁进门就熟络的和派出所的人打招呼，心里知道这次是遇到硬茬了，这次恐怕要吃亏。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你不对！公安同志，快把这对奸夫淫妇拘起来呀！”
李明燕看王燕芳在那诉苦，急得直接站起来朝着张小坤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