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眼底顿时涌出疯狂之色。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哈哈……是啊,我就是疯了!”

    “她温玥害我至此,还要夺走娘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我如何不疯?”

    温姒激动的扯着几条铁链,哗啦啦的声响与她的声音一起充斥着这整间密室。

    “怎么样?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放弃?还是剖了我?”

    温子宸等人脸色难看无比,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四哥温钰之。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了他们的父亲,也就是镇国公温权勝。

    此时,也只有他能做出决定。

    温玥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之色,她抿了抿唇,只说了一句话:“父亲,我想母亲了。”

    那一刻,温姒看到了温权勝脸上微微变化的神色。

    她知道,她赌输了。

    温权勝叹了口气,“温姒,别怪你哥哥他们,要怪就怪我吧。”

    “下辈子,你若再为温家女儿,温家会好好补偿你的。”

    温姒脸上神情似笑似哭,似疯似颠。

    两行血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

    “不,下辈子我绝不做温家的女儿!”

    当冰冷的刀划破温姒的腹部,她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在密室时,早已与她身体融为一体的玉佩忽然被点亮,在她体内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

    大明朝,历七十六年。

    初夏时节。

    镇国公府。

    今日的镇国公府十分热闹。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国公的两个女儿将一起举行及笄礼。

    此时府内,一间闺房中——

    “不,不要……”

    床上,一名十五岁的少女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声音颤抖的呢喃着。

    下一秒她倏地睁开一双充满惊惧的眼睛,惊叫一声后,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

    “啊——!”

    可想象中的剖腹之痛并没有到来。

    好一会儿后,温姒才害怕的、小心谨慎的睁开眼睛。

    这一看,才发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不是那间密室。

    父亲大哥还有温玥他们,也一个都不在。

    有的只是一个静谧的房间,和一些有点熟悉的摆设。

    被恐惧填满的脑子温姒足足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哪儿了。

    “这不是我曾经的房间吗?”

    是她以前还在国公府备受爹娘兄长宠爱时,住的那个房间。

    “不,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终于反应过来的温姒却是吓得赶紧从床上弹射起来,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回到这里?!”

    她要赶紧走!

    不能被父亲和大哥他们抓住!

    否则她就死定了!

    可她还没跑到门口,门外就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叩叩。”

    “五小姐,您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今天可是您和六小姐的及笄礼,要是迟了,可别怪奴婢没叫你。”

    丫鬟毫不气的声音落入温姒耳中,吓得原本准备开门的温姒一下收回了手。

    但落入她耳中的话也让她动作缓缓停下,表情呆滞。

    “及……笄礼?”

    什么及笄礼?

    她的及笄礼不是早就过了?

    当初及笄礼上受的那些屈辱,她至今都还记得。

    宾们的嘲笑、兄长的讽刺、未婚夫的退婚,以及爹娘的责备……

    那样的场面她早已经经历过一次。

    可现在,为什么又是及笄礼?

    难道是温玥又要耍什么新把戏,想让她再被羞辱一次后,再送她去死?!

    温姒呼吸瞬间急促。

    可就在她情绪即将失控时,她的目光却突然顿住。

    等等!

    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完好无伤的双手,又低头立刻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脸上逐渐浮现不敢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