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急忙起身:“回夫子,千真万确,确凿无误,就是一对六品稷山月光枣木做的镇纸。”
郑欣欣再喝问:“当真是抢的?”
林谦飞快回答:“没错,那镇纸原本是新宜县县丞张耀华偶然所得,准备献给夫子您,可在与恶贼的冲突中被打成废人,所有文宝都被抢走,师兄赵旭永前去理论,又被他偷袭得手,殒命当场,弟子无奈,只能求您为弟子们主持公道。”
郑欣欣闻言,拍案而起:“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
“该死!欺我青山书院无人乎?”
“那人言谈举止中多次侮辱青山书院,赵师兄也正因如此才没忍住出手,结果上了那恶贼的当,死于当场。”
“真该千刀万剐!”
“求夫子做主!”
“我问你,那恶贼什么修为?”
“秀才。”
“嗯?”郑欣欣挑眉:“才秀才文位?”
林谦急忙点头:“恶贼文位不高,可略有才名,文宝也多,不好对付。”
“文宝?”
“对,原创文宝。”
“难怪,”郑欣欣恍然,又傲然道:“要说原创文宝,越州境内有谁敢与我郑欣欣争锋?”
“正是正是,夫子您的木雕技艺炉火纯青,也有诗才,每月能做七八件品级不低的原创文宝,在越州境内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事,只是那秀才不但看不起您,还看不起院长,多次对青山书院上下横加诬蔑,还,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青山书院里外全是沽名钓誉之徒,徒有虚名,不堪一击。”
“找死!”
郑欣欣勃然大怒,乱糟糟的头发甚至因怒气而立,瞬间散发出恐怖的气势,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张口呼喝:“刘振峰!”
声音落下,一道同样雄壮的身影呼啸而至,冲到郑欣欣跟前,扶住桌子才站稳:“师尊,有何吩咐?”
“下山,替我杀个人!”
“杀谁?”
林谦急忙道:“一个籍籍无名的秀才。”
郑欣欣补充:“杀了他,把他身上的东西全带回来,一件不许少!”
“是!”
“跟着林谦,速去速回!”
“弟子遵命!”
林谦看到刘振峰,大喜。
这位脑子不太好使,和郑老夫子差不多,好忽悠,而且也有进士文位,足以击杀陈知白。
到时候,把那对月光枣木镇纸交给郑老夫子交差,剩下的可全都是我的了!
这是把好刀!
领着刘振峰出门,陪着笑脸道:“刘师弟,咱们好好谋划一番,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刘振峰瓮声瓮气道:“区区秀才,也需谋划?”
林谦继续陪着笑道:“师弟,你是不知道,那恶贼在当地也小有势力,与当地许多地头蛇有勾结,又一直住在城内,就这么大剌剌地闯进去杀人,对咱青山书院名声不好,也会给郑老夫子带来麻烦。”
刘振峰闻言,迟疑一下:“怎么谋划?”
“咱想个法子把他引出来。”
“什么法子?”
“咱们边走边想,如何?”
“好!”
新宜县。
小梅园里,陈知白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
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净抄诗制作原创文宝了。
见识过原创文宝的厉害,彻底明确自己前期的战斗方式和核心技能。
就砸本命文宝。
一件砸不死,就十件,一百件。
当一次性文宝使用。
就是诗词多,任性。
何况这些诗词也不是白砸,砸出去还能反馈文气,壮大自身,砸得越多,反馈的文气也越多,总比闲着无聊写写画画看原创文景玩更划算。
好诗要用在刀刃上,每一篇好诗都要砸死一个敌人,如此才不辜负原作者的心血。
陈知白自文昌塔内取出一只纸鹤,催动文气,激活,冲着纸鹤道:“买二十斤关外白玉香米,日常果蔬照常,嗯,再打一升老陈醋。”
松手,纸鹤起飞,忽悠忽悠地穿过一簇簇的梅花,飞入石羊街团头阮富元家。
半个时辰后。
阮富元推着小推车沿着小路快走到篱笆园门口,陪着笑道:“买来了买来了,都买来了,一样不少,这里还有一筐我大儿媳去河边采的嫩莲子,生吃脆甜,烧汤炖肉熬粥也是极好的。”
陈知白收下,淡淡道:“多谢。”
“不气不气,你是咱是石羊街的骄傲,更是石羊街的福星,嘿嘿嘿,这才几天,石羊街上男女老少都赚翻了,卖水卖干粮代人排队占位,随便做点什么都比过去一年赚得多。”
“呵呵,骂我灾星的也不少吧。”
“那是一群蠢货,我喝几天骂走不少,石羊街容不下那样的败类。”
“那倒不必。”
“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顺势赶走也挺好,清净。”
其实就是怕得罪陈知白。
巴结好陈知白,好处多多。
得罪陈知白,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与之相比,赶走一群不积口德的普通街坊邻居,几乎没有后果,反而能讨陈知白欢心。
利害关系如此明确,谁都知道怎么选。
待陈知白拿了米与果蔬,才小心提醒:“昨日城外有坏消息传来,与你有关。”
“哦?”
“有人说,你在北郊小王庄玷污一个浣纱女,事后还杀了他们全家灭口。”
“……”
陈知白听到这里,眯起眼睛,心中隐隐有怒火升腾。
冲着我来的!
败坏我的名声,使我变成全民公敌。
或者试图以这种方式逼我出城!
该死!
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淡淡道:“我连续几日不曾出门,一直在专心修行,不是我干的!”
阮富元叹口气:“这是明摆的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可,可就怕有心人故意搅混水扣屎盆子,知白啊,这人心最是叵测,有些人他真不是人,没良心,为达目的,什么糟烂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陈知白面无表情,摆摆手:“以后不要再来,免得被牵连。”
“你,我,唉……”
阮富元叹口气,神情复杂地离开。
陈知白关上门,蒸饭炒菜,吃饱喝足,强迫自己冷静,催动文昌塔,研究文昌塔内蕴藏的更多奥秘。
天色将晚时,阮富元又到外面喊门:“知白开门,有急事儿。”
阮富元到小院门口,便气喘吁吁道:“知白,又是一桩!”
“这次是哪?”
“还是北郊,小王庄隔壁的三岔沟,这次死了一对十二岁的双胞胎和一家十二口,其中三十岁以下女眷都,都……”
“……”
陈知白闭上眼睛,努力压制腾腾的怒火,许久后才睁开眼:“还有别的消息吗?”
“就这个,现在街坊邻居全都议论纷纷,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但总有那一小撮人……”阮富元急道:“你快想想办法,要不还请圣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