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白取出镇纸,捧在手中,淡淡道:“我与张耀华无冤无仇,与你赵旭永无冤无仇,与你青山书院无冤无仇,可你们却一再算计我,更在光天化日之下恃强夺宝,视我如蝼蚁,辱我名声,毁我房屋,夺我宝物,还要取我性命——”
“住嘴!”赵旭永厉喝:“少说废话,交出宝物,饶你不死!”
“你还要夺走我说话的权利。”
赵旭永见陈知白这般模样,觉察不对。
这小崽子太镇定!
镇定得完全不像刚得文位没几天的童生!
必然有诈!
眯起眼睛,仔细审视陈知白,又小心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埋伏,但心中依旧狐疑。
不能上当!
先下手为强!
只要拿到那对罕见的月光枣木镇纸就好!
书院郑老夫子苦寻这东西几十年,送过去,必然能拜入他老人家门下,有他老人家指点,晋升进士文位指日可待,再不用在举人境苦苦煎熬。
动手!
于是厉声喝道:“陈知白,你胆敢胡言乱语污我青云书院清誉,今日赵某人便亲手斩杀你这无耻小人为我书院正名!”
不等话音落下,再次挥剑,又是三道乳白色剑气,直奔陈知白,锁定陈知白方位,笼罩陈知白全身。
赵旭永,五品举人,年近四十,入道二十四年。
陈知白,七品童生,年方十八,入道不足七天。
二人之间,相差两个文位,经验、技巧更天差地别。
赵旭永甚至不需要动用儒道神通、本命文宝,只催动文气随手攻击,便是陈知白无法抗衡的杀招。
陈知白却头也不抬,只取出满堂花,催动文气,激活。
霎那间。
文气涌动,萦绕在他身周,凝聚成一朵又一朵硕大的花朵,皇牡丹,金丝菊,山茶花,大杜鹃花,各种形状,各种颜色,先后陆续绽放,似慢实快,眨眼间便开满周身,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颜色艳丽无双,花朵硕大饱满,一朵朵,一簇簇,凑在一起,喜庆之极,仿佛庆祝某个盛大的节庆日。
赵旭永三道剑气呼啸而至,没入花丛中,花朵摇曳,有花瓣片片飘落,更梦幻,更美艳,仿佛无事发生,可三道剑气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来没来过,更没有伤到陈知白分毫。
赵旭永见状,大惊失色,仔细观察,才发现那对砚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行诗句。
糟了!
是原创文宝!
该死!
他竟然玷污了那对镇纸,在上边写了字!
真该死啊!
区区童生,竟敢胡乱动手!
这等宝物,只有郑老夫子那般修为高深技艺娴熟的人才有资格雕刻这般宝物!
真该死啊陈知白!
去死吧!
赵旭永越想越怒,拔剑冲向陈知白,同时喝道:“剑气纵横破长空,凛冽寒气映苍穹!”
话音落下时,一纵一横两道剑气从天而降,劈向陈知白。
同时身如闪电,掠至陈知白身边,抬手便刺。
他的本命文宝是一支青锋剑,使得一手好剑术,也更喜欢近身搏杀。
然而,这时,天边有一道白光闪过,凄惨惨,白飒飒,如霜一般,看得见摸不着,却又寒气凛凛。
白光如流星横掠天空,一闪而逝。
越州当地人更忽然感受到丝丝寒意,草木花瓣屋顶瓦片地面石头上迅速泛起一层白霜,淡淡的,一瞬入冬。
新宜县内外,霜层更厚,许多花草树木裹上一层透明的冰层,旖丽无双。
冲击吉祥栈的众多百姓与低级儒修更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头发、胡须瞬间结冰,单薄的衣服瞬间冻硬,轻轻一碰便四分五裂。
越州地处西南,常年潮湿闷热,稻谷一年三熟,几乎没有冬天,当地百姓从没见过霜冻与冰雪,此时全部惊恐望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变天了?”
“有,有高人斗法?”
“竟能如此大范围影响天象,好可怕的修为!”
“什么人?”
“与刚才那一道白光有关吗?”
“那好像是一道剑气!”
“剑气?”
“剑气掠过,遍地寒霜,不敢想象那一剑的真实威力有多强!”
“可怕!”
“不会跟刚刚现世的圣迹有关吧?”
“还真有可能!”
“那一口墨池可是万年之基业,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极大地加持,那就是一条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矿脉,哪怕品级不高,可细水长流,流个千年万年,那是一笔多么恐怖的财富?”
县衙内,王怀茂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个陈知白,竟这么强?
原创文宝受原创文气加持,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怎么做到的?
他在那对镇纸上写了什么?
战诗?
若是战诗,这品级恐怕不低!
县学内,刘慎思也惊得合不拢嘴。
战诗!
竟然是战诗!
激活本命文宝才几天,竟然创作出一首高品级战诗,还制作成原创文宝当杀手锏!
好个心机深沉杀伐果断的陈童生!
赵旭永完了!
朱家大宅,朱潮平手中折扇停止摇动,整个人全部僵在躺椅上,满心后怕。
好可怕的战诗!
这一剑,横贯越州,霜寒西南,在原创文宝与原创文气加持下,足以斩杀进士境儒修。
万幸,没有得罪他,更没有强买强卖甚至强夺墨池。
不然,这一剑就要斩在我头上。
太守府,刘彦、何大进、于文承三人同时起身,满脸惊疑不定。
“这么强?”
“好可怕的剑气!”
“战诗!战诗!全新且威力强大的战诗!陈知白再一次证明他的诗才并非昙花一现!”
刺史府,柳元贺同样神情凝重:“这篇战诗绝对不一般!这道剑气太恐怖,原创文景还没呈现,森寒剑气便笼罩整个西南地区,若是由我使出,那威力……”
老吕打了个寒颤:“东翁,您可是一品大学士,即将晋升大儒,随手一挥也有毁天灭地之能。”
柳元贺摇摇头:“我困在一品大学士境已经有十年之久,文气、修为、心性都已合格,却总差一丝机缘,不知何时才能晋升大儒文位。”
又道:“都说大儒能毁天灭地,可天高地厚,岂是人力可毁?但这篇战诗,却真有这般潜力,至少能大范围改变天象,若是在西北极寒之地使出,威力只会更强!”
老吕无比赞同:“这首诗恐怕会以最快的速度在北边传诵修炼。”
柳元贺再道:“而且看陈知白身边那些花朵,这首诗恐怕还另有妙用,不简单,不简单。”
老吕再点头,又急忙抬头看向天空:“原创文景!呈现了!看看这首诗的全部内容和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