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姑母说说,你为什么会穿着丫鬟的衣服,出现在蒋世子的院里?还有,大夫说你中了一种药效极强的媚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廖淑娴面色一僵,红肿的双眼掩住了眸中的慌乱,可苍白的面色还是泄露了几分。
“姑母,我……我是……”
她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圆这个谎。
“娴儿,你且放心,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姑母说,姑母给你做主。”
廖淑娴扯着绣帕,心中焦急又害怕,可是又不能实话实说。
“姑母……呜呜……”
无论裴大夫人怎么问,廖淑娴就是哭,一直哭,弄得裴大夫人焦急不已。
“娴儿你先别哭,你先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蒋世子的院里。”
“我……我去……”
她怎么说啊,说她打算给蒋世子下药吗?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旦追究起来,她祖父都会受牵连。
“还有,你身边的丫鬟呢?你出事,身边的丫鬟都做什么吃的!”
裴大夫人越想越气,当即命人去把廖淑娴身边伺候的人都押过来问话。
这下,廖淑娴更慌了,因为冯嬷嬷在场,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不阻止一旦那些丫鬟被审,她的事绝对暴露了。
“姑母,您……您能不能先不要找她们过来,我……娴儿有些私房话想跟您说。”
裴大夫人觉得女孩子嘛,脸皮薄,这种事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是正常,当即就把冯嬷嬷支了出去。
“好了,现在就你我姑侄二人,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廖淑娴咬了咬牙,心里打好腹稿,这才对大夫人说道。
“呜呜呜……姑母,我……我不想嫁到承恩伯府去,我……我喜欢的是蒋世子,所以,我听说他也在谷里,就想着去偷偷看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中了药,等我醒来……呜呜……”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想跟延南王府扯上关系,所以才会假扮丫鬟过去送药,只有中了药,她才有机会。她自己也没有底,所以,只能如此推脱了。
裴大夫人听了这话是又惊又气。
“你……你气死我了!你既然不喜欢这门婚事为什么不早说,眼看着婚期将近,你做出如此糊涂事来,你让你祖父爹娘如何跟承恩伯府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呜呜……我也是被人害了……”
裴大夫人自然是相信自家侄女的,至于那两个男人的说辞,在她看来只不过是推脱责任的辩解之词罢了。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姑母,我……我不知道啊!您快帮娴儿想想办法,从小到大您最疼我了,您一定要救救娴儿……姑母……救救娴儿……”
裴大夫人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
“这事虽然没有被许多人发现,可是你也不能再嫁到承恩伯府了,为今之计你只能嫁给苏兆安,不然,就只能绞了头发去当姑子了。”
廖淑娴惊恐的瞪大双眼。
“不……姑母……我不要嫁给那个纨绔,我不要……”
“那你是要去当姑子?”
“我……我不要!姑母,您救救我啊,我不要……呜呜……姑母……”
“好了,你先别哭了,我看先问问苏兆安是怎么打算的,再让人送封信到京都家中,在你祖父回信儿之前,你就先在院子里好好养病吧!”
这话很明显了,现在开始,要她称病,直到京都廖正齐的答复过来再做打算。
“我先让人送你回院子里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姑母,你安心待着就行。”
廖淑娴也不想面对那两个人,借此躲过了这关再说,她要趁此机会回去调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廖淑娴由冯嬷嬷安排的人送回了院子,而裴大夫人则是让人找来了苏兆安,还有送菜的农夫。
裴大夫人还没想好要怎么问苏兆安,就看到步履匆匆的苏兆安,一来就“噗通”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
“裴大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今日之事晚辈绝不后悔,哪怕事情重来一遍,晚辈依然还会这么做。”
裴夫人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刚刚在偏院门口时她略微听了那么一耳朵。
“苏公子,请起!今日之事我不好下定论,现在找你过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还麻烦苏公子能够据实以告。”
苏兆安眸子闪了闪,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道。
“晚辈厚颜,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海涵。”
“苏公子但说无妨。”
“是!不瞒夫人说,晚辈一直倾慕廖姑娘,还未来得及上门提亲,廖姑娘却已经跟曹家订了亲事。晚辈痛心却也恪守礼仪,不敢逾越半分。这次之所以跟曹公子到谷中,一是想跟着来见识一番,还有一个就是听说廖姑娘也在谷中,想着,她马上就要嫁做人妇,不能相守哪怕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说完,苏兆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今日之事实属偶然,晚辈看到一个身形肖似廖姑娘的丫鬟,因为好奇就跟过来看了一下。哪知真是廖姑娘,发现廖姑娘还中了烈性药,理智全无,晚辈几番阻挠,最后就……晚辈一定会负责的,还请夫人成全!”
裴大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无端冒起一阵无名火合着你的意思就是你是被强迫的呗!呸!趁人之危差不多。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定然不会骂出口。要是因为她一时言语不当,这混不吝的到处去说自家侄女强了他,自家人还怎么见人。
况且,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准这人日后还真成了自家侄女的夫婿,要是因为她今日这番话语让他们夫妻关系不睦,那她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那苏公子,你可知道那农夫是怎么一回事?”
苏兆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苏公子,今日这事还希望你莫要生张,我已经让人送信回廖府,至于后面的事要怎么处理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决定的,当然,你也可以让人送信回家中,让家中长辈也商量一下,这事总要有个章程是不是?”
苏兆安抱拳一礼。
“夫人所言极是,晚辈这就书信回家,说不定,廖姑娘此刻腹中已经有了我苏家的骨肉,此事刻不容缓,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苏兆安躬身一礼就转身离开了,徒留裴大夫人气得跳脚。
这是人说的话吗?这么着急落实二人的关系,她有说什么了吗?充其量她只是作为女方的姑母,婚姻大事不都得父母来决定吗,她还没说什么呢,就先抬了这话头,意思是生怕他们不同意这婚事啊!
无耻狂徒!
那农夫她也没有心情见了,差了冯嬷嬷过去问话,回来的时候说的供词依然不变,咬死了说看到廖淑娴往汤药中下药,想看个究竟这才跟了过去。
因为不熟悉谷中地形,所以才迟了苏兆安一步找到廖淑娴。等他到的时候,两人正在榻上打得火热。
他当然没有说自己存了捡漏的心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些贵人,也没法跟这些人抗衡,自己龌龊的小心思当然不能表露出来,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下场。
裴大夫人对这话也只是相信一半,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药是她侄女自己下的,所以自家侄女是自食恶果了?
她感觉自己猜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