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狂风怒号。
“天气预报真不靠谱,昨晚还说是多云。”陈朗关上窗户,摇头对云修身道。
“看样子待会的雨不会小!”云修身回答道。
“嗯。”
陈朗点头道:“你今天还是留在家里吧,医院那边也没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
“你不担心我又瞎想其他方剂了吗?”云修身十分难得的开了个玩笑,随即又接着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好帮忙。”
陈朗无奈答应,坐下后道:“小翊马上就放暑假了,等过几天让他和念梦回来一趟。你见见孙女,顺便咱们也把方剂的事情告诉他们。”
“要是云岗堂忙的话也不用着急,知道她们母女平安就行了。”云修身沉默片刻道。
“你当我看不出来?”
陈朗笑道:“恐怕这个时候最着急的人就是你了!”
云修身缓缓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飘然而至。
雨借风势,砸的门窗啪啪作响,听上去就像是一首节奏鲜明的打击乐。
咔嚓……
李通推门而入,理了理自己已经被雨滴打湿的头发,笑着对云修身两人道:“爷爷,云叔,现在雨好大,咱们是不是待会再去医院?”
“你先去拿条毛巾擦擦,咱们马上就走。”陈朗微笑着回答道:“医院还有病人再等,时间不能耽搁!”
“好!”
李通笑着点头答应,随即便朝房内走去。
不消片刻,敲门声忽然响起。陈朗疑惑的皱眉后,便动身朝门口走去。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走动了,很少会有人上门。而且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他就更想不到会有谁在这个时候做。
或许只是因为雨急,上门避雨的。
“你好!”
打开门,一个金发披肩,相貌十分漂亮的皮衣女人便微笑开口:“请问你是陈朗先生吗?”
她的中文十分生硬,却也能让人听懂意思。
而在她的身后则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其中一人虽然撑着把伞,却挡在皮衣女人的头上,自己和另外一名黑衣人已经全部淋成了落汤鸡。
陈朗一脸不解的出声问道:“你是?”
他接触过的外国人可以说屈指可数,所以几乎多少都有点印象。而眼前这个可以一口喊出自己名字外国女人,陈朗却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
“我有点事情想要陈朗先生帮忙!”皮衣女人气道。
“什么事?”
或许因为太过好奇,陈朗连请对方进门这种基本礼仪都给忘了。
“陈朗先生不请我们进去吗?”皮衣女人笑道。
“请!”
陈朗尴尬的点头,然后微笑着将皮衣女人与跟着她的两名黑衣男子请进了房间。
请对方坐下后,陈朗帮对方倒上茶水,然后便接着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普通人自然不会想到来找他这个已经多年不出诊的老中医,所以陈朗其实已经对皮衣女人的目的有了几分猜测,倒也不吝于帮助一下对方。
只是让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病,又是从何处知道他的。
“我想找你借一样东西。”皮衣女人端起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后,又重新放下。
“什么东西?”陈朗见自己的猜测出错,接着问道。
“治疗胃癌的方剂!”皮衣女人轻声回答道。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认真之色。
蓦地,一片亮光划破了厅原本稍显昏暗的光线。正对着厅窗户的皮衣女人在光影下,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妖异。紧接着,空气中便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声。
陈朗与一直没有开口讲过话的云修身对视一眼,随即出声问道:“你有家属得了癌病吗?”
癌病方剂知晓的人并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所以想要从这里方向判断对方的身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皮衣女人摇头。
“那你要方剂来做什么呢?”陈朗再度询问。
皮衣女人仿佛是觉得陈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嗤笑一声后,反问道:“你说呢?”
“这里没有什么方剂,你请回吧!”陈朗一脸不悦的起身道。
皮衣女人挥手,两名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瞬间便从怀里掏出枪,指向了陈朗和云修身两人。
“你……”
陈朗一脸惊骇的望着皮衣女人,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下去。云修身的眉头也跟着皱起,表情也变的凝重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气质不俗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带枪上门勒索。
“现在有了吗?”皮衣女人笑问。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陈朗表情严峻的出声反问。
“我们当然知道。”皮衣女人娇滴滴的笑了笑。“原本我是想杀了你们的,不过看你这么气的份上,只要你拿出方剂,那么命就还是你们的!”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什么方剂,你找错人了!”陈朗一口回绝。
“看来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皮衣女人轻笑一声,对身后的黑衣人点头,对方立即扣动了板机。
砰……
一声枪响,陈朗的身子顿时一个趔趄,人直接便栽倒在了地上。
“陈叔!”云修身惊呼一声,然后急忙飞扑过去,护在陈朗的身前。
“我再问一遍。”
似乎是十分享受看到这一幕,皮衣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了一些,她接着出声道:“现在有方剂了吗?”
云修身皱眉望着皮衣女人,似乎在想着应该如何应付这件事。
已经被云修身护在身后的陈朗却挣扎着坐起身,态度强硬的再次回答道:“没有什么方剂,就算你再开上十枪也不会有。”
砰……
枪声再度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云修身和陈朗两人同时发出了惨叫。因为子弹是在洞穿了云修身的腿后,又进入到了陈朗的腿里。
窗外的雨滴好像变的更密集了一些,就连门口原本已经碗口粗的榕树也都开始左右摇晃。
“陈老,怎么了?”
忽然,李婶的询问声从旁边房间传了出来。
陈朗克制住身上的疼痛,正打算先安抚李婶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
李婶在看着厅的情况,呆愣了几秒钟后便惊呼出声。
眼下这一幕对她这个连战争片都很少看的女人来说,委实有些太过惊悚、恐怖。
不过就在她刚发出一个音的时候,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便毅然扣动了板机。
与此同时,原本躲在二楼的楼梯口观察的李通也站了出来,嘴上喊道:“住手,她是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通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只能呆愣的望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眉心出现一个弹孔的李婶。
皮衣女人仿佛对这一切并没有放在心上,侧头看了眼李通后,又对着地上的陈朗两人道:“我想你们现在应该考虑清楚了,聪明的人应该都知道要如何选择。”
地上的陈朗并没有理会皮衣女人,而是对着李通道:“李通,赶紧跑,然后去报警!”
皮衣女人笑了笑,非但没有去制止陈朗,就连茫然站在一边的李通也没有理会。
云修身的眼角跳动了几下,心更是在一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他早就已经觉得李通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现在看来,对方又哪里只是不对劲那么简单。
“爷爷,云叔!”
李通忽然走上前,出声道:“还是把方剂交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