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生情
棠国,景泰四年。
春光正好,微雨轻飞燕。
王正卿站在窗边喊道:“甄榜眼可醒了?”
甄玉听得声音,应了一声,一边暗翻白眼,有事相议让人来请就好,他自己跑来窗边喊人是怎么回事?
去年春,王正卿和甄玉皆中了进士,金殿取士时,皇帝因为王正卿比甄玉年长一岁,便选了王正卿为状元,甄玉为榜眼。
出了金殿后,王正卿看一眼甄玉,虽看不出对方喜怒,还是约略能猜度出,对方定然是不快的。论才貌,两人在伯仲之间,因为他年长一岁,便坐了状元之位,对方输在岁数上,能高兴成怪!
及至今年春,王正卿进了王府当九江王的谋士,和甄玉一道谋事,成为九江王左右手,两人虽为同僚,却偶然有争论,表面上看来似是不和。
王正卿倒是知道,其实他和甄玉之间,是暗暗互相欣赏的,只碍于脸面,两人皆不想服软,因给别人造成不和的印象。
王正卿站在窗边说话,却有些嘀咕:昨晚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和甄榜眼成了亲,且梦中,甄榜眼却是一位女子,因梦境太逼真,今早起来,倒有些心神不属的,这不,不由自主就来找他了。
两人隔窗说话,总有些不雅。甄玉一时披衣起床,开门道:“状元爷请进来说话!”
王正卿进了门,抬头看甄玉,见他初睡醒,披散了头发,衣襟半开,和平素的样子略不同,透着一股风流韵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他在梦中的模样,一时心肝乱跳,甄榜眼他,如果化身为女子,定然也是美貌诱人的女子了。像他这样的才情,再加上一副好相貌,肯定迷死人。
甄玉倒水洗漱,一侧头见王正卿呆呆看他,不由问道:“状元爷看什么呢?”
王正卿突然脸红,一时浑忘自己此来的目的,只站起来道:“也没什么事,我走了!”
甄玉:“……”
王正卿匆匆回府,进了书房,找出甄玉所画的那幅《钓仙鲤》,左看右看,喃喃道:“梦中还和他共赏了一这幅画呢!”
连着数天,王正卿都有些恍惚,心里纳闷道:莫非我还喜欢上甄榜眼不成?
景泰四年初夏,甄玉突然病亡,王正卿伤感了一场,心下知道,自己是忘记不了甄榜眼这个人了。
番外二传奇
棠国,安平六年,隆冬。
一个丫头端了一盆热水进房,正要蹲下帮甄玉洗脚,却听王正卿道:“下去罢!”
丫头诧异,夫人有喜了,自己弯不得身子洗脚的,现下让奴家下去,莫非三爷要亲自帮夫人洗脚?她不敢再想,忙忙行礼退了下去。
待丫头下去了,王正卿果然脱了甄玉的鞋子,帮她洗起脚来。
甄玉轻轻踩着王正卿的手指,轻笑道:“让丫头洗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
王正卿抬眼笑道:“你帮我生了两个孩子,现下又怀了第三胎,我不给你洗洗脚,总觉不安,怕你秋后算账,到时又要修理我。”
甄玉上次生完小秀辉后,两个月时间不许王正卿近身,还曾抱怨过他不体贴,连脚也没帮她洗过云云。
王正卿这次吸收上次的经验教训,决心服侍得甄玉妥妥贴贴,让她心甘情愿生下孩子。
甄玉这会听了王正卿的话,一时笑了,瞥他一眼道:“我都说了,再纳两个姨娘,你又不肯?”
王正卿捏住甄玉的足趾搓着,哼道:“休想!先前两位姨娘,光服侍你了,哪儿服侍过我?再纳两个进来,到时又成了你的姨娘,跟我有什么关系?”
甄玉道:“我可以分一个给你啊!”
王正卿转为按甄玉的脚底,低头问道:“真要纳么?”
甄玉一听他这语气,一下低了声音,“嘿嘿,以前是真心想纳,现下其实是开玩笑了。一想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要吃不好睡不好了。”
王正卿一听,这才满意了,鼻孔里却哼一声道:“知道要吃醋就好。”
甄玉伸手摸摸王正卿的头道:“先前我和姨娘们在一起,你是不是醋得不行?”
王正卿拿过干毛巾给甄玉擦脚,把她的脚扶到床上,服侍她躺好,这才答道:“是啊,醋得不行,差点想直接卖了两位姨娘,亏得没卖,积了德行,她们才反过来救了你一命。”
甄玉笑了,拉住王正卿道:“好啦,以后不纳妾了,就咱们两个人过日子。”
说起这个,王正卿笑道:“咱们这样的,已成了京城新榜样,你不见各府侍郎都只宠爱正妻了么?”
甄玉道:“上梁正,下梁自然不歪。你这个首辅大人府中只有一位正妻,底下那些官员哪敢明目张胆三妻四妾的?因着这个,各府里那些正妻都感激你呢!”
王正卿笑道:“我这样,也是给孩子们一个榜样,将来只许宠正妻,不许随便纳妾。至于甄元嘉,只许娶棠姐儿一个,妾侍什么的,想都不要想。敢纳妾,我就代棠姐儿灭了他。”
甄玉感叹:棠姐儿现下看着就是霸道的,再加上王正卿这样的岳父,甄元嘉以后不老实都得老实啊!
两人说着话,喊了丫头来收拾东西下去,王正卿又去洗漱一番,这才上床安歇。
安平七年初夏,甄玉再度产子,命名王秀耀。
安平十年春,王正卿辞去首辅之位,只兼了一个太子太博的位置。同年,他携了妻儿出京,游历天下。
及后,夫妻两人合力,写下一本传世名作《山川》。
后人评价他们说:王首辅及其妻室甄氏,皆是才貌双全的人物,先是辅助九江王登位,及后急流勇退,游历天下,写出传世之作。两人所育一女两子也是出色人物,闻名于京城内外。一家子皆为传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