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陈珏确实不知情。
但他安慰乔橙，“我妈让你去家里你只管去，兴许并没有什么事，最近瑶瑶回来够让她烦了。”
有他这样说，乔橙才暂时放宽心，“但你别再去问方阿姨了。”
如果他去，显得是自己在告状，关系反而更紧张了，原先跟方秀轩还是雇佣关系，乔橙没想着大家变的太生疏。
想着是去家里，次日下班的时候乔橙还是买了点随手礼。
要是空手过去，气氛严肃，像是要谈判。
乔橙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些，因为她来过多次，管家认得她，很热情的招呼道，“乔小姐来啦，几个在上面玩牌呢。”
方秀轩的生活并无大的变动，没收任何事情的影响，纵使腰不好了，坐的少些，玩起来还是投入。
她刚上楼，就听到棋牌室里传出一阵笑声，其中一个耳熟，让乔橙顿步。
却没想到，王素秋也在。
但转念想，这些阔太相识多年，不至于因为一点晚辈感情小事就闹不愉快，在一起玩一玩才是正常的。
只是她跟王素秋在民政局的事情说开之后没有交集，尽管大家表面都不计较，但碰面了，心情还是不一样。
就在乔橙犹豫要不要下楼去等时，却刚好到牌局散场。
里面稀里哗啦桌椅的声音传出，她若要躲，就更尴尬，索性往前走，迎面碰上，便招呼起来，“方阿姨，”又转向王素秋，平静道，“王阿姨也在呢。”
“你来的蛮准时，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会。”也不知道方秀轩是故意给两人空间，出于善意，还是知道这两相遇难堪，折腾乔橙。
但这个做法本身是应该的，乔橙依然记得王素秋在陶怡这件事上出力相当多，感激的心情没有变。
“最近好吗，王阿姨？”她陪着王素秋一起下楼。
两人走的慢，王素秋带着笑，看起来是真的不介意从前的事情了。
“我还不错，别说呢，后面没有你陪着，有时候很无趣的。”王素秋没有女儿，那会确实将乔橙认定为准儿媳，感情投入进去却没有收获，失落难免。
但她更高兴张岐走出来，总算不那么跋扈，非要她这个母亲跟在后面收拾无数的烂摊子。
“您要是有空，咱们还能一起玩牌的。”没有隔阂，乔橙心里轻松许多。
她们之间虽比从前疏远，但依然熟悉，走的也很亲近。
王素秋拍拍她的手背，“你工作很忙，我知道的，哪里还能叫你来陪，又况且被小岐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却又沉默。
乔橙晓得王素秋是担心张岐那股劲又上来，折磨人，忙道，“他不会的，这么久过去，他也有新的感情了。”
关于张岐的事，她不知道王素秋听说没，也不好直接多嘴说出去。
“新的感情，你是说那天在医院里哭的女孩子吗？”看来王素秋是知道，但了解不多。
最起码，没有跟崔雨敏见过。
但张岐才跟崔雨敏磨合着，肯定不会立刻见家长。
“是她，崔医生人很好，我最近有问题无法想通，都是找她聊天的。”乔橙说的是心里话。
在她的立场，跟崔雨敏不存在情敌关系。
而崔雨敏跟张岐发展时，自己跟张岐早就说明白了关系。
“我映像不太深，上次小岐回来接了个电话，我听到是她，他们两在一起了吗？”这问题居然王素秋来问乔橙。
乔橙不清楚，将她送到车旁道，“我没问过，这个您可以直接问张岐了。”
旁边的司机拉开车门，王素秋便与她挥手，“不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不着急，反正不是我谈恋爱，”说完隔着车窗跟乔橙微笑，“最近陈家很多事，你陪秀轩好好说话，她心里也舒服些。”
一堆麻烦下，乔橙的存在反而不那么扎方秀轩的心了。
她也知道，王素秋是点拨自己，很乖巧的点头，“我知道的，慢走，王阿姨，下次约出来一起玩。”
目送王素秋离去，回到这座别墅，与方才的热闹相比，此刻冷清加倍。
厨佣上菜到小桌子，乔橙看了餐具，居然只有她跟方秀轩。
细想也是，陈华不可能在，陈珏又是方秀轩刻意避开的。
这么大的家，寻常一个人，倒也真的无聊。
“跟素秋聊的怎么样？”方秀轩对她算不上气，态度仍是高高在上，却也没有那天在公司里凌厉了。
且方秀轩一直保养很好，一段时间不见，乔橙却在她脸上看到了疲态，可见家务事最磨人心情。
“没说什么，只是很久没见，招呼一下。”她也识趣，避免在方秀轩面前提起张岐。
料想那又让这位难伺候的长辈心情不顺。
“坐吧。”方秀轩示意她坐，慢条斯理拿温毛巾擦了擦手，“前几天家宴，在大餐厅里，统共几个人，坐的要多远有多远，还不如这样自在。”
大概是真的心烦，她随口说起家常，叫乔橙心里意外，仿佛自己跟方秀轩走近了那般。
“我听他说过。”聊家事简直地雷，乔橙小心翼翼措辞，少说少错。
似乎今天的炖汤很合胃口，鲜美清亮，方秀轩的胃口确实比家宴那天好很多，“小珏什么都跟你说？”
乔橙斟酌着，轻轻捏起勺柄，“也不是，其实家里的事情，包括他的父亲，这块都没跟我说。”
“但你这样讲，就说明还是知道了。”方秀轩见多了人，话里有话这套她一听就晓得。
乔橙确实是试探着说这个的。
“是我看他最近活动少，更其他朋友打听了下。”对于陈华，乔橙是没见面就觉得可怕。
那种畏惧感从其他人对陈华的评价中来。
方秀轩明显心疼儿子，表情凝重些，将小碗捏起，示意旁边的阿姨给拿走。
“您吃好了吗？”这才几口。
方秀轩摆手，“晚上少吃些，我习惯了，你吃你的，”说完换个舒适的坐姿，手搭在腿上看着乔橙，“小珏不肯跟你说，倒是真的怕你担心，但这些事说不说你迟早要知道。”
“他父亲对他期望很高，小珏从小就努力，想得到父亲的关注。”但显然没有成功。
陈华自然是有成就的，是严苛型打压式的育子方式。
父子关系冰点是必然。
乔橙心里不免更加心疼陈珏，尤其想到他这么大了，还被当众苛责。
男人心里傲着的，肯定觉着伤了尊严。
“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陈华对小珏的投资不是很满意，可我知道这是小珏在意的事情，既然他让你负责，更希望你在明天能有个好的表现。”方秀轩淡淡道，“也许明天，你就会见到他那位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