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橙惴惴不安的走了。
他气场压的很沉，当下不好让人辩驳什么，只能顺从。
又况且这是她更倾向的结果。
乔橙到他车旁的时候已经没见到成晏跟汤雯，两人仍有感情，她倒是不担心汤雯会怎样，眼下却怕陈珏无法解释刚刚莽撞的行为。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乔橙总算看到他身影出现。
倒是平静从容的迈着步子过来，拉开车门道，“沮个脸看我干嘛。”
“我哪有，总不能看你就非得扯着嘴笑吧？”她本来要说什么？被陈珏一下子搞乱了情绪。
他不慌不忙扯着安全带，车子打火，偏着脑袋细睨她，“刚刚还蛮听话的。”
“你知道我不想去的。”乔橙乖巧道，“谢谢你。”
“光知道嘴说。”他眼皮耷拉着，显得不屑。
乔橙耐着性子，“这次不跟你吵，可是你刚刚下来，怎么跟阿姨们解释的？”
“不需要什么解释，你来公司多久了，一个单都没开过，还好意思去玩牌？”
陈珏当时确很淡定，也基本原话直说。
他跟方秀轩表现的还要严厉些，径直道，“要么别干算了，整天跟您后头不也蛮好。”
乔橙来这里也是两位阿姨做主的，现在管事的老大不满意了，她们脸上也挂不住，自然不好多说。
而王素秋虽然心知肚明，但没有挑破，面子上还是会有所顾忌，也就跟着点点头。
至于方秀轩却以为他是一直不满乔橙被硬塞过去，于是呵斥他几句不懂事，也就罢了。
陈珏就这么洒脱的下了楼。
张岐全程也没太多表现，仿佛料到一样，后脚也跟着下来。
“你这么说也对，我确实没开单，来公司一点贡献都没有。”乔橙自我反省，便道，“要么我现在去公司吧。”
“去做个样子给谁看，”陈珏漫不经心瞥开视线，忽然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先回家。”
他毫无来由的亲了一下她脸颊，然后再调转车头离去。
那绝对是没有感情的吻，正当乔橙不知所以时，随着车子方向变化，她这才看到倚在车旁的张岐。
他们视线相触，又很快扯开。
乔橙将脑袋转向陈珏这侧，表情不太好看，“你故意的，你真无聊！”
她看上去是生气了，陈珏眉眼也是冷冰冰的，“你不是讨厌他？现在又在乎什么？”
“谁说我讨厌他——”话音猛地顿住，乔橙重重靠在椅背。
红灯间隙，陈珏侧过脑袋戏谑看她，“不愧是白月光，他做再多你都能原谅。”
“也谈不上原谅。”她很难解释那种心情，只是不爱了反而也跟着不想恨了，张岐有帮她有害她，都过去了，眼下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
乔橙也知道陈珏不爽的点：他是觉着自己就瞒了她一件关于身份的事，却被她推到那么远，心里很憋屈罢了。
“你厚此薄彼。”陈珏闷闷的，像个争宠的小男孩。
“不一样的。”她想解释，最终又算了。
车里放着路况广播，周末就是到处拥堵，陈珏开了好久才把她送回家。
两人在楼下站了会，乔橙邀请他上去吃个晚饭。
也只是一趟电梯的功夫，外面已经天黑，淅淅沥沥又是小雨。
乔橙厨艺一般，陈珏沉默的卷了袖子去冰箱拿食材。
开门找虾的时候他顿住，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乔橙，“给你工资是不是开的太少了？”
“什么？”她连忙凑过去看。
陈珏说，“这蛋糕已经不能吃了。”
他说的还是乔橙生日那块。
奶油里放着他的“心”，但恐怕再也没有被乔橙发现的那天。
“不能吃就放着吧，你管我呢。”她像是秘密被发现，局促的关上了门。
陈珏从背后看她，隐约见到羞红的脸颊。
她当然不是没钱舍不得吃一块昂贵的蛋糕。
她舍不得的是其他东西。
陈珏也没说什么了，在厨房鼓捣了小会后出来，陪她安安静静吃了个饭，走的时候交代着，“明天早点来公司。”
她答应，目送陈珏离开。
屋子里少一个人，便过分安静。
角落那只乐高狗，她已经拼完，却忘了叫他带走。
乔橙心不在焉躺去床上，打开手机。
这才看见张岐给她发了消息，在半个小时以前。
张岐问：到家了吗？
现在是十一点。
他或许试探的是陈珏还有没有在。
尽管心里清楚他们在一起，但真的眼见为实又是另一番滋味。
乔橙回道：在家。
张岐大概是犹豫很久才开口的：方便语音么？
她想了想，主动拨出一个，然后开着扩音，盘腿坐在床上。
张岐的声音很柔，几乎听不出从前的跋扈劲儿，“今天我妈邀你打牌不全是想让你跟我相处，我知道你不舒服了。”
“没事，”乔橙由衷道，“汤雯的事很谢谢你。”
照理她应该请张岐多吃几顿饭的，现在逃避，已经算是不懂人情世故。
倒是光明正大利用了他。
张岐却也不在意，“小事情，没什么麻烦的。”
话筒安静了很久。
张岐听见她呼吸声平稳，心情难以言说，“橙子。”
多久没敢在她面前这么喊了，人一旦认清自己在感情里的地位，便自愿的卑微下去，再没有昂头的底气。
一如之前的乔橙。
“以前的事真的对不起。”他说。
就一句话，倒是很诚恳。
乔橙道，“我也想和你说这个，”她无意识的收拢手指，“张岐，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计较，你也一样，就往前看吧。”
他沉默很久，忽然低低的笑，“已经在往前看了。”
乔橙心里松一口气，“嗯。”
她准备挂断。
张岐便道，“我打来其实是为了阿姨的事，我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医生说，只能等。”她想起放在陶怡枕头下的福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用？
“我妈今天邀你，本来是说这个事的。”这么一来，却显得是她多心敏感了。
乔橙心里多了些期待，“是有新的办法了吗？”
“嗯，不敢说很有把握，但是专家手上有成功的例子，或许能参考，有空的话我们约好再去医院碰头。”张岐明白，在医院，她也会自在些。
“明天下班后可以吗？”若是跟妈妈的事有关，她自然积极。
张岐答应，而后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在一旁，他靠在窗边，打开手里的小盒子。
那一对婚戒，他已经准备了很久。